温彦望抢着答:“是我看见一样饰物,想买下来,没来得及和江晚江潮说一声,就独自走开了。”说罢,真从袖中探摸出一样带流苏坠子的头饰。
江猛看了一眼那女子的饰物,又看了一眼垂头不语的江晚,便不再苛责什么。
彭勇昌搭着江猛的肩膀,两个长辈心事重重,想是有事要商议,便先走了出去。
江潮也不想呆着这里,寻了个借口也溜了。
屋内只剩下温彦望与江晚两人,江晚坐在床榻边,茫然地转了转眼眸,却看见温彦望坐直起了身,温柔的笑着看着她。
江晚撞见他的深邃眼神,微微愣了一下。
温彦望将手中的流苏头饰往前一递,江晚看清了那个木兰花样的头簪,她从来不带什么钗环绒花,绾发都是用细长的黑色头绳。
她没有接过,稍稍扭过头,瞧了瞧江猛与彭勇昌在廊下交谈的背影,想到彭勇昌也许不久就要离开木兰村了。
温彦望伸出手,趁江晚不备,扯了一下她束发的头绳,顷刻间乌黑秀发失去束缚,瀑布般滑落到江晚身后。
江晚睁大了眼睛,失措又忿忿地瞪着他。
温彦望含笑,指尖梳理过江晚的发丝,将头簪别到了头上的一侧,动作快得让江晚诧异。
她伸手要拿下头簪,温彦望却拦下她的手。
“我从来不戴这些。”
“这是我亲手戴上的,第一次,你留着。”
江晚抿了抿唇,问:“你就是为了买这个,才一声不响地走开?”
温彦望眸光闪了闪,低低地应了声。
江晚蹙眉,接着问:“可是那些人我认识,他们虽然是群二流子,但为首的孙二是个败家的纨绔,他们怎么对你动手?”
温彦望不语,手不由得握起了拳头。
感受到他的不悦,江晚心底惴惴不安,却仍旧说:“我猜他们是之前就认识你的。”
温彦望倏然望向她,漆黑眼底有了些许抗拒之意,更有隐隐的锋芒。
江晚讷讷道:“罢了,我不问了……”
“孙二与我之前是认识……”温彦望忽然开口道,“人一旦从高处跌落,少不得落井下石之人。孙二当初与我有过节,如今再见,又怎会让我好过。”
温彦望在温家过的本就是受人驱使的奴仆日子,如今他就算改名换姓隐居乡野,骨子里却仍是倨傲自持的个性,想来当初作为温家的少爷,也是暗暗得罪了不少人。
“那你想不想报仇?”
温彦望闻言,神色淡淡,眸中的黑越发暗了暗。江晚见他不说话,便试问道:“若说你不介怀此事,这倒不像是你的性情。你……当真是不想报仇?”
温彦望抬眸,摊开双手,反问道:“我想啊,可我如今拖着这副病体,又能做什么?”
“你如果想,我替你报仇!”
江晚扬了扬眉,颇为侠义地说。
江晚披散着发,一侧的头发别着木兰发簪,明明是天真干净的少女面孔,眉梢却藏着男孩般跳脱的英气。
温彦望看久了,有些失神。
江晚推了他一把,“喂!你到底要不要报仇。”
温彦望捂着被她推了一把的胸口,笑道:“你想怎么帮我报仇。”
江晚满是古灵精怪的想法,嘴角弯起自信而骄傲的笑意,“你且等着,我帮你报仇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