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昱脸色不大好看,点点头,扶她起身坐好:“行,把衣服换好,在兰草这吃过晚饭再回去。”
魏昱先下地将自己拾掇整齐,再去帮梅更衣穿鞋。她头发散在脑后,总是碍事,自己抓了两回不行,无奈求助魏昱。只见他熟门熟路,徒手挽发,只用一根银钗固定。梅对镜一看,还真不错呢。
门一开,院里的兰草和陈子恒齐刷刷看过来,眨巴着眼睛,谁都没开口。
梅牵着魏昱往两人那走,一面笑着说道:“我睡了好久,让你们着急了。我和魏昱想在这里吃过晚饭再回家,应该不麻烦吧?”
兰草从小板凳上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赶忙说道:“这有什么麻烦的,饭早就好了,菜也备下了,就等着你们出来炒菜了。”
梅跟着兰草进了厨房,陈子恒看着魏昱一脸阴沉,说话用词很是谨慎:“俺明天要进城,去拿冯渊送来的药,你有没有需要带的东西?”
魏昱面无表情道:“有。抓几副有益孕妇,养气补血的方子。”
“这才对嘛,你上午那话可吓死俺了。”陈子恒笑起来,颇为感叹的:“俺和兰草是没有孩子缘分的,你和梅能有一个孩子,我们看着也高兴。”
魏昱藏在宽袖下的手紧紧握拳,重重吐出一口浊息,看向陈子恒:“子恒,有你们照顾她,我就放心了。”
陈子恒肚大心大,没听出话外之意,以为这个“她”是梅,于是摆摆手,“说这话就见外了,走,吃饭去,一会趁天还没黑,早点送你们回去。”
厨房内,梅闻着鸡汤味,馋的厉害,央着兰草先给她盛一碗解馋。听着兰草炒菜的声音,一碗鸡汤转眼间就见底了,她拿着帕子擦一擦唇边的油渍,笑道:“从前也没觉得鸡汤好喝,怎么今日总觉得喝不够呢?”
兰草拿起盘子装菜,回道:“愿意喝是好事,咱们家鸡管够,放心喝吧。”
梅凑到她身边,抿着唇不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她。
兰草被她看的浑身不自在,笑骂道:“有何高见?”
只见梅点一点头,正色道:“汤里还可以放点木耳。”
兰草被她逗乐了,连忙应下:“你还晓得木耳呢?我看啊,这回是真有点乡下妇人的模样了。”
梅也跟着笑,在玩笑中提起正事:“今日之事是我与魏昱不好,让你和子恒受气了。他是个固执脾气,若有一日我不在了,怕你们劝不住他。”
兰草一愣:“什么不在,怎么会不在呢?”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躲不开的。”梅接着说道:“春潮与冯渊处境危险,不便再劳烦他们,上京花大人的夫人,或许可以帮上忙。”
兰草在脑中飞快的回忆着,花大人的夫人,听说是前魏王的姐姐好像就是魏昱今日说的魏昭华。她终于将人名对上,却还是云里雾里,疑惑道:“帮什么忙?你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都把我绕糊涂了。”
梅拍一拍她的肩膀,如释重负道:“你只需记得魏昭华与时绥能帮上忙便够了,至于什么时候找谁,等到了那一天,你心中自然有数。”
说罢,梅接过兰草手里的盘子就往外走。兰草在心底不断琢磨着,突然好像抓住了什么一样,“你是如何知道春潮与冯渊局势不妙?我记得,陈子恒不曾与魏昱说过。”
梅脚下顿了一下,没有转身,轻飘飘落下几个字来。
“是吗?我是猜的。”
厨房内只有兰草一个人,她索性一屁股坐在柴火上,试图将将零散的信息拼凑起来。梅与魏昱的行为举止太过反常,特别是梅,每一次的交谈都像是交代后事,却又胸有成竹,仿佛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新王打压冯渊,甚至在冯府周围埋下细作暗卫,冯渊怕暴露魏昱与陈子恒所在地,这几月极少有信件往来,就算是有,也是陈子恒去城里与探子接头,梅又是如何知晓的?
兰草想不明白。
突然一声闷雷划过天际,兰草抬头看向远方乌云,心中惴惴不安,要下大雨了。
作者有话要说:准备考研,不定期掉落一章,不用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