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所有人一走,黎富仁背对着站定的梨花,一旁的黎果想要开口说什么被齐氏拽了回去。 坐在椅子上的黎广善轻蔑冷笑,道:“大哥,我是真觉得这个府该分家了,就她这样子不定什么时候就连累了我们所有人,所以,索性将二房分出去单过,总归二哥死后还给她留下那么多家底。” “这是什么话?”柳氏见黎广善提分家的事,赶忙阻拦,看着黎花颇显心疼,“她也就是还不懂事,待给她说门亲事,这要嫁人了自然就不一样了,心里会敞亮很多。”话落,伸手捏了一把身边人胳膊。 黎广善皱眉瞪了她一眼,虽然很不想忍下来,但是也反应过来这其中轻重。 黎花撇了撇嘴抬头,双手放在身后笑道:“若是三叔真要分家,那就分吧。”一回头,笑容可亲充满孩子气,如今分家除去这黎家大院这栋宅子,没什么是我黎花的当然,我也不会厚着脸皮去争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只需要二位能在最快的时间搬出去就行。” “嘿,你说的就算吗?凭什么我们搬出去,你别搞错了,虽然这黎家大院是当年二哥买下来的,可是我们兄弟三人才是最亲的,那是血脉相连,凭什么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黎广善一拍扶手站起来,瞪圆了眼睛吼道。 黎花轻笑,对他这种反应一点都不在意,扯了扯嘴角:“三叔难道忘了?我爹死的时候,你们分走了他名下所有产业,留下的只有这座黎家大院,怎么?就是连这栋宅子都不想放过了?呵呵,你们现在手底下的钱买两栋都不成问题吧?” 最后一句反问明显夹带嘲讽,意味深长的目光让面前两人同时僵了下。 柳氏干笑两声从椅子上站起来,拉扯着身边人圆场:“你说说你,黎花这几年也不容易,咱们二嫂走得早,二哥也是说走就走,这孩子不就是指望你们叔伯两个人了?你跟她一个孩子置身么气?”这边说完又看向黎花,一脸假慈,“黎花,你也知道你三叔是什么脾气,但是,这几年对你可不是没话说吗?我这个做三婶的也自认没有亏欠过你什么,做人还是要有点良心对不对?” 黎花轻笑,看着柳絮眼中流光隐晦:“是,做人确实要讲究一个良心,只是,有的人只怕那良心都是黑的。” “你说谁呢?”黎广善瞪眼质问。 黎花歪着头有点无辜,道:“三叔这么生气做什么?黎花只是对三婶进行一个比喻,又没有说你,你这么大反应也很容易让别人误会。” “你闭嘴。”黎广善指着黎花呵斥。 黎花撇了撇嘴:“闭嘴就闭嘴,我也不想跟你说话。”翻了记白眼移开视线真不说了。 柳氏也是气的牙根痒痒,可想到对方手里还有那么些东西没拿到,就不甘心这么撕破脸了,只能忍着不痛快推了一把身边黎广善。 黎富仁突然转过身,一脸严肃盯着黎花看了半天。 黎花对黎富仁是真的尊敬的,上辈子是,这辈子依然是,见对方如刀的眼射过来抿了抿嘴角无愧于心的抬头对视。 黎富仁眼眸一动,半晌冷冷清清说道:“老三,若是你觉得黎花待在你名下不满意,从明天开始,黎花过继我们大房,从今往后,你们三房不得再干预插手。” “哎大哥,哪能这么办事?这黎花跟了我们也有五年了,我们费心出力,到最后反而是你们大房落好,呵,不合适吧?” 黎广善还没说什么,一旁的柳氏似笑非笑出了声,看向黎善仁眼含讥讽。 黎善仁眯眼,盯着那柳氏目光犀利。 对这个人,从进门开始黎善仁就看得清楚,是个心眼毒的。当初将黎花放在三房名下也不过是黎花自己愿意的,也确实跟大房闹得不合。但是如今,这黎花似乎开窍了,对三房明显已经有了抵触戒备。 “弟妹说的这些话让大哥倒是有点意外,这五年,黎花跟着你们,你们费心出力?那请问,你们给黎花置办过什么?她已经十五了,及笄一年了,可有说亲?她这么大一个姑娘整日坡头露面四处游荡,你们可曾提出来说教?黎花有今天,你们确实功不可没,但是,绝对不是好功。”最后一句颓然拔高变成了呵斥。 黎广善抽了抽嘴角不满,可也无言反驳。 柳氏笑了笑,抬手整理鬓角斜昵向一旁黎善仁:“大哥这话说的,她黎花是个人,既然是个人就有自己的思想和自由,难不成,我们还要用绳子将她绑起来教她该怎么做?她虽然跟在了我们三房下,可除了吃喝拉撒,别的,我们三房还真是不敢过度插手,大哥可别站着说话不腰疼。” “黎花你说。”黎富仁不想跟这个女人费口舌,直接将视线落在黎花身上,“今日大伯要你一句话,你若是愿意,今日在这个地方你便跟了大房,我黎富仁即便是再不济也要让你风风光光嫁出去,给二弟一个交代。可若你不愿意,我们大房就此从黎家大院分出去,往后,老死不相往来,你是好是坏…” “我愿意!” 黎富仁的话还没有说完,黎花急不可耐的喊道,抬手擦了把不受她控制溢出来的眼泪,笑容明艳:“我听大伯的,也想跟着大伯,想跟在大伯身后学做人的道理,想跟姐姐学怎么打好算盘记好账目,我想让黎家大院在我手里重新辉煌,至少,对得起死去的父亲。” 眼泪,即使她想尽办法控制都不能掩藏起来,但是笑容,始终明艳。 黎富仁眉梢动了动,一直都觉得眼前这个人已经彻底废了。可没想到,终究是看到她醒悟的这一天,握了握拳头嘴角微微翘起来。 “好!” “好什么好?我不同意。”一声怒吼,黎广善猩红着眼瞪着黎花,转头又看向黎富仁抬手指着。“大哥,你还真是会做好人,怎么着?这是做给外面人看,我们三房得了好处就不想要这个孩子了?你们大房就会捡漏,当初二哥死的时候你们怎么不争取,怎么?这是打算嫁了黎果一心一意争夺黎家大院拥有权?” 冷眸讥讽,真是自己龌龊看什么都龌龊,黎广善可不就是这样。 黎富仁被他的话气的面颊通红,抖着手指回去,半晌吼道:“你说的什么屁话?我要是稀罕黎家大院,五年前还有你争取的份吗?当年是黎花乐意跟着你们,我这个做大伯的没理由非要将她困在身边。可是如今,是这个孩子不乐意待见你们,你们做了什么难道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谁也不是傻子,就如黎富仁,他不是不说只是没办法说。 黎花含着眼泪有点吃惊的抬头看向黎富仁,这番话显然是心中知道点什么才会说出来的。 黎广善冷笑:“你说这番话不就是为了光明正大将黎花夺到你们大房吗?何必这么冤枉人,我们做过什么?我们问心无愧,我们做的每一件事都对得起二哥对得起她黎花,别血口喷人。” “可不是!”柳氏双手环胸冷冷昵了眼过来,扯着嘴角讽刺,“果真是长大了翅膀硬了。这几年咱们也是掏心掏肺的对你好,可你呢?转眼就像养不熟的白眼狼咬我们一口。呵,养你,还不如养只狗来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