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早的,让他知道一些也没什么,或许这样的话,对我以后上京会好一些。”
……
张翔出门的时候,碰上了从外面回来的奴。
“驸马…”
丫头低着脑袋,弯着腰,连忙对他问好。
看她有些着急忙慌的样子,脸上还带着笑容,张翔奇怪道:“奴,你从哪回来?这么高兴?”
“没什么,奴婢就是习惯的出去转转。”丫头猛的摇摇头。
张翔忙着出门,也懒得多问,只是责怪道:“心一点,别摔坏了。”
“是,驸马!”
奴又重重点头,见张翔的身影出门后,奴这才吐了吐舌头,然后飞快的朝着公主的西房奔去。
“公主,公主…”
看到公主的屋子,奴远远就叫了起来。
听到屋内公主让进去的声音后,奴这才一推门跑进去。
赵寒烟坐在床榻上,膝盖上放着一件摊开来的男子华服,手里拿着针线,在华服上做着刺绣。
看到跑进来的奴,赵寒烟头也不抬,专心的看着手中华服上的刺绣,问道:“奴,你这是怎么了?”
“公主,昨夜驸马在越秀楼作了一首词。”奴忍不住心里的高兴,对她道。
“嗯?”赵寒烟放下手里的活,抬起脑袋:“什么词?”
“公主,您看,奴婢抄录回来了。”着,奴从怀里拿出了一张折叠好的纸片,递给了赵寒烟。
赵寒烟摊开来,念了起来:“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念完后,赵寒烟也是沉默了下来,眼中掠过一阵惊讶:“这是驸马作的?”
“嗯…”奴重重点头:“今早奴婢出门的时候,就听到很多人在了,驸马昨夜在越秀楼的墙上作了这首词,轰动了整个平州城呢,一大早,就有好多才子跑过去看了,奴婢听了之后,也就跟着跑去看了,奴婢去到的时候,整个越秀楼都挤满了人…”
着,奴还用双手用可爱的动作画了一个大大的圈比划了一下,接着道:“驸马作词的那间屋子已经被店家用东西拦住了,只允许排队在外面看呢,奴婢奴婢是驸马府的人,那掌柜才让奴婢进去,奴婢也才把这首词抄回来的。”
赵寒烟唏嘘一声,惊讶过后,噙着笑意道:“驸马所作的词,哪次不是轰动平州城?我都习惯了。”
奴怀着一丝神秘道:“公主,您是不知,奴婢听那些公子,据周志渊周公子所,这首词是驸马为您所作的。”
“为我?”赵寒烟又陷入惊讶,然后又反复的念起这首词: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她想到了张翔昨夜在刺绣店的话。
她也是个博学多才的女子,自然识得这首词的含义。
得知这首词是为她所作,心中突然升起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感动。
那是一种被爱意满满包围的感觉。
恐怕任何一个女子体会到都会感动到吧!
赵寒烟看着,然后笑着,心中觉得特温暖。
奴在一旁道:“公主,虽然奴婢不懂诗词,可是奴婢知道,这上面的那人指的就是公主。”
赵寒烟心的折起纸片收好,然后问道:“驸马呢?”
“喔,刚才奴婢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驸马出去,驸马还问奴婢去从哪里回来,吓得奴婢紧张死了,还好驸马没有多问,就走了。”奴笑嘻嘻的回答。
赵寒烟道:“行了,没事的话,你先去忙吧,我给驸马绣的这件衣裳还没绣完呢!”
奴托起那件华服,看着上面已经绣了一半的精美图案,开心道:“驸马为公主作词,公主为驸马绣衣裳,看到驸马和公主如此恩爱,奴心里也替公主开心。”
赵寒烟拍了一下她的脑袋:“你年纪,懂什么叫恩爱?难道我从前和驸马就不恩爱吗?”
奴嘟着嘴,诚实的摇摇头:“公主,奴婢不了,很快就十六了,反正以前公主和驸马给奴婢的不是这样的感觉。”
“那是什么感觉?”赵寒烟倒是反问她。
奴想了想,摇了摇头:“反正…反正…奴婢就觉得公主以前不喜欢跟驸马在一起,但是现在,奴婢能感觉到,公主很喜欢和驸马在一起。”
赵寒烟轻轻吸了口气,对她道:“奴,我与驸马是夫妻,我们一直都互敬互爱,以后不准再胡思乱想这样的问题,知道吗?”
“喔!”
“你以后要是再想这种乱七八糟的问题,我可就罚你了。”
“奴婢记住了。”
……
张翔带着李言之来到官府,见到了知府郑维。
李言之长这么大,第一次与这么大的官见面,心中不免有些许的激动。
他就觉得当初跟着驸马,一定没错。
因为选了这条路,而随着明社生意的蒸蒸日上,李言之心中已经打消了今年上京赶考的念头。
他上无父母,下无妻儿,孤身一人,从前还觉得要考取功名为李家争光,可跟了张翔这么久,他的想法已经改观了不少。
做商人其实也不错,特别是驸马开设的这个明社,让他是开拓了眼界,他觉得驸马所开设的这种消息途径,以后一定是能名留青史的。
只要他的名字能载入史册,就已经是光耀门楣了。
不一定要做官才能光宗耀祖。
当然,他的这些想法现在还没跟驸马,他觉得,也没必要。
“下官郑维见过驸马。”
“郑知府,明恒不过驸马,无职无权,郑知府乃一方百姓父母官,无须这些虚礼。”
“驸马是皇亲,下官是臣,下官这是拜皇家,礼数自不能少。”
见过面后,郑维便把张翔带到了府衙后堂。
今日算是正式展开征粮这项任务,诸多事宜张翔了解得还不多,所以自然要先了解府衙如今的筹划。
而作为地方官,郑维也明白,朝廷下旨要各地皇亲协助官府征粮,白了,朝廷就是想让地方皇亲作为朝廷的眼睛,监督这些地方官的政务。
这样一来,就基本没有官员敢懒政了,皇亲上报上去的情况可关乎着以后的官途。
所以,在接到这道圣旨的时候,其实很多政治嗅觉灵敏的地方官已经早做准备的,郑维也是如此。
“驸马,早在年前的时候,下官就已经让同知和通判去下面的一些县走访了一下,在平州府,平州城富裕,平州百姓对于朝廷所要求征收的粮食其实都有能力,大户可以多收一些,户就少收一些,那些有男丁在军队的便又要少一些,原本这些有军队户籍的都是不应该征收的,不过去年年初灾荒,官府的粮仓为了赈灾,基本都已经掏空了,再加上四月初的水灾,田地都被冲毁了大半,粮食产量很低,所以今年他们多多少少也要出一点,等朝廷大事完了,以后他们家中缺粮,朝廷便对他们进行补余……”
“地方官员户,九品官与一般户一样,七品,八品官有粮的也要比一般户多出十担,无粮的出银子,用银子买,再无银子的,便克扣俸禄,这是朝廷对地方官员户的基本要求。商人方面,一般都是直接出银子,按照商人每年纳税的比例,多出两成,若是有大商肯多些资助,地方官府往后也要为这个大商在生意上行些便利…”
“驸马,这基本就是下官目前对平州城所制定的计划,不过这只适应平州城,下面的县,富裕的也就那么几个,要求少些,还是能有几个县能够达标的,但更多的是不富裕的县,这些县办起来就比较麻烦,所以几日之前,同知和通判都被下官派出去,动身分头前往了这些县,提前先做些调查,元夕他们都没能过…”
郑维一边着,张翔一边听着,然后让李言之在一边记着。
“驸马,下官是这样想的,接下来,官府可以先在平州城展开征粮要务,等同知和通判把下面那些县的情况全部收集汇报上来,再做别的打算,毕竟每个县的情况都不一样,要做详细的整理和分划,才能确定下一步的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