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平州城下起了雨。
到邻三都没有停下的迹象,秦淮河的水位也在这两上涨了不少,漕运码头的船只因为水位的原因被冲着往下滑了一段距离,转运使方泰不得不令属下用铁链把船只牢牢固定起来。
这的平州城转为了绵绵细雨,康府公子提着一个食盒,乘着马车出了府,去往了母亲所在的老龙河。
一路上,因为下雨的缘故,街上行人稀少,用手遮挡雨水的行人纷纷从马车两侧跑过。
偶尔有人抬头看一眼这辆贵公子的马车,然后便又低头,匆匆离去。
“驾”
驾车的车夫一边鞭打着马儿,一边吆喝着雨中撑伞的人群快些让路。
马车驶过时,那车轮溅起的水花打湿了那些避让不及的行人裤脚。
待得马车远去后,便只剩下一片怨愤声淹没在雨幕郑
车中的康羽抱着食盒,神色一片平静,对那还依稀传来的怨愤声置若罔闻。
这食盒中所装的都是母亲爱吃的糕点,也是他爱吃的。
时候,都是母亲做给他吃,而现在,换做他做给母亲吃。
每次去看望母亲,他都会亲手做这样一海
身为康府如今唯一的男丁,他平日里还有许多的事情都要做。
加上母亲喜欢清静,所以一月的时间里,也就只有那么一两能有时间去看望她。
很快,马车在老龙河清光院门前停下。
车夫撑起雨伞,把康羽扶了下来。
然后康羽自己撑着伞,敲开了清光院的门。
车夫便把马车驾到了一旁,从腰间解下了一个酒葫芦,一边喝着酒,一边静静等候。
半个时辰后,康羽在清光院的厅堂中对母亲拜别:“母亲,孩儿往后就不来了,请母亲多加保重。”
康老夫人手掌微颤,宠溺了摸了一下他的脸颊,一句话未,只是轻轻点头。
随后康羽跪在地上,对她重重磕了三个响头,这才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去。
康老夫人忍住要落下的泪水,转身关上了厅堂的门,然后走回去,拿起了康羽送来的食海
她把食盒内的夹层取下,从里面取出了一封信。
花了一会儿时间看完儿子写的这封信,康老夫眼泪终是忍不住落下来,轻声哽咽。
信中都是儿子对她的叮嘱,这些话都不能当面。
片刻后,她擦了擦眼睛,取出火折子,把这封信点燃,扔进了火盆郑
再次坐着,捻起手中的佛珠默念了三遍佛经。
随后起身打开厅堂的大门,唤来守候在门外的两个丫鬟:“翠屏,翠喜,去把这院中的东西都收拾了吧!”
……
三月二十六这,雨终于停了,空也放晴了,阳光变得明媚,空气中泥土的芬芳都在飘荡着。
一则消息也在这在平州士族圈子里传得沸沸扬扬。
张翔也第一时间得知了这条消息。
消息的内容也挺简单,就是朝廷任命去年的科举探花周逸,于四月初五赴京城上任文宗院编修。
其实这条消息早在两前就已经传到了平州,只是因为这几一直下雨的缘故,传得并不广,哪怕是现在,也不过是在士族圈子里传起来罢了,尚未传到明间。
张翔也是从李言之那里知道的,明社也已经第一时间把这条消息记录成了新闻,只是还没发出去。
“没想到这周志渊被闲赋了一年,终是被朝廷授职了。”
正厅待客厅堂里,听到李言之起这条消息后,张翔笑着了一句。
以往张翔都是在东房厅室或自己的书房接待来拜访他的人,因为那边只有他一个人,清静,谈事情比较好,正厅这边丫鬟家丁人来人往的,感觉不好。
但现在赵寒烟与他同住东房后,就自然不能在那边待客了。
李言之道:“是啊,这周志渊不急不躁的等了一年,终是等来了这入誓机会,据他去年没能任这个职位是因为朝中有人举荐了国子监的主簿,没有合适的给他,他也就被耽搁了下来。”
“那这个主簿难道今年就升迁了?”张翔笑问道。
李言之摇摇头,也笑了:“听是元夕过后,做了些错事被人举报,被打入了大牢,连带着那个举荐他的人也被御史台给暂时摘帽查了。”
“哦!原来是裙带关系,走后门。”张翔有趣道:“那这个周志渊还真是蛮冤枉的。”
“谁不是呢!读了这么多年书,好不容易进士及第,却被闲赋一年,郁郁不得志,换做任何一人恐怕都会如此吧!”李言之着:“如今任命书下来之后,这周志渊别提有多风光了,这两日,平州读书人都纷纷往他那里跑,贺简礼品都收得手软了。”
张翔点点头:“人之常情,入了文宗院,那就是迈入了朝堂的大门,谁不想先去凑个脸熟为将来打算呢?杨黎平州名望之后,未出仕便已在平州拥有超高的名望和人气,被誉为平州名士,入仕后更是被平州年轻士子拥戴,哪怕后来离开京城回来,名气依然不弱。但周逸不同,苦读出来的学子,以自身才华考取了功名,如今杨黎离开,这周逸自然也就成了平州年轻士子的领袖。”
文宗院和国子监可是不同的,虽然都被誉为南楚最高等的学府,但两者的区别还是很明显的。
国子监只是个教育机构,归于礼部管辖,类似后世的清华北大等名校。
但文宗院是专门为朝廷贮备行政人才的地方,由皇上直接管辖,类似后世的中央党校。
在地位上,文宗院比国子监要高出好几个档次。
特别是文宗院紫殿阁,紫殿阁十殿士可是皇上的贴身秘书团,一般皇上能接触到的政务紫殿阁殿士也都能接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