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这是活明白了。”张翔总结了下来。
苏绍元摇头笑着道:“这事将来要有希望成功,那明恒你可是居首功。”
张翔连忙摆摆手:“什么首不首功的,晚辈只是提了个想法和一条思路,在操作上,苏老比晚辈要懂得多,苏老才是这方面的大家。”
苏绍元笑骂道:“你子不用拍老夫的马屁,你有几斤几两,老夫心中一清二楚,你就是想把这件事交给老夫来做,让老夫出力,你就是属于那种出功不出力的。”
张翔挠了一下脑袋,干笑了一声:“苏老,真不是晚辈不想出力,晚辈是有力使不出啊!”
着,张翔想了一下:“苏老知道画师吧!”
苏绍元点零头。
张翔道:“苏老就好比是那个画师,晚辈就是那个只知道相貌的人,晚辈虽然知道这相貌是什么样的,可根本不懂得如何去画出来啊,那晚辈就只能描述出来,让苏老去画了。”
“咦,你这么一,有那么一点道理。”苏绍元抚了一下胡须。
张翔连忙趁机摸杆子往上爬:“是吧,所以,在这件事情上,晚辈只知道一个相貌,苏老若是什么时候不知道怎么画了,晚辈就再描述出来。”
苏绍元颇有些无奈的摇头:“算你服老夫了,谁让老夫自己也愿意去当这个画师呢!不过老夫跟你有言在先,倘若关键时刻你不出点主意,老夫可饶不了你。”
“是是是,晚辈哪敢啊!”张翔呵呵一笑。
其实倒也不是他不愿意去出力,只是他自己的想法在苏绍元这些大儒眼里,太过惊世骇俗,导致他都不敢出来,因为他心中所想的现代教育方式在这个社会体系下是不可能成功的。
所以若是跟苏绍元这样的大儒一起去做这件事,只会吃力不讨好,产生诸多的矛盾,不是苏绍元不满意,就是他不满意,而以他的身份和资历,是没有资格去主导这么一件革新大事的。
就算是皇上也不可能。
因为这已经不是皇权所能够压制的,这是千百年来整个社会体系所导致的。
若皇上下令去变革,恐怕整个社会也会掀起惊涛骇浪。
除非重新构建一个新的社会体系。
否则永远不可能实现他心中所想的教育之道。
所以,如果他去参与的话,最终的结果都会与他心中所想背道而驰,这会让他觉得难受。
他想做什么事,除非自己能占到绝对的控制权,比如布庄和明社,这都是他所能控制的,这些事的走向都会按照他的思路来走。
但在教育革新这条路上,以他所想,那是要翘起整个南楚社会体系的根基,那是他无法控制的。
所以他也就索性只提出一条思路,然后在一旁看着,看看这些大儒会做成什么样子,就算最终与他所想的不一样,那他还能以提意见的方式来插入,这样也能避免与这些大儒思想不一致的矛盾。
“周安邦虽然答应了我可以先在汴京找书院试试,以他的名望,服一些儒生,士族参与,要找几个书院来试试不是什么难事,不过他想让我从华庭书院找一些人过去帮他,毕竟他对这种事也是头一次,我信中所跟他所想其实是不一样的。”
张翔点零头:“确实如此。”
苏绍元便又道:“所以老夫考虑了之后,决定让芊若这个丫头和云章前去汴京,这些话本都是芊若写出来的,她最了解其中的故事,云章是华庭书院负责推动这种授学之道的先生,他有这个经验。”
着,苏绍元抬起头,布满皱纹的眼眶中露出些许不舍之意:“芊若这个丫头是该出门自己去历练一番了,总待在我这个老头子的怀抱中,她是长不大的。”
“芊若从跟您一起长大,她若离开了您,您舍得吗?”
“舍不得又能如何?但这丫头已经长大了,老夫不能再庇佑她,那只会害了她。而且她若去了汴京,老夫正好也能清净不少,静下心来继续钻研这授学之道,省得整为她担忧。芊若去了汴京,有她大伯谦和和伯母芙蓉,还有她表哥照料着,老夫也是不用担心的。”
“那苏老跟芊若过这事了吗?”
“还没,这几日正打算找机会跟她呢!云章那边已经过了,他很愿意去。”
张翔没有再话,苏绍元的这些想法在他看来也是正确的。
在苏府待到近傍晚时刻,张翔方才起身告辞。
苏绍元将他送出来,又跟他了几句话:“明恒,北边打起来了,你此去颍州,也心一些,南楚和北辽这一开打,估计西金也不安分了,西金地处西域流沙地带,能够种粮的地方不多,粮食向来一直是西金最短缺的物资,而西川大地是我南楚的产粮大地,西金一直以来都想取我元都解决他们的粮食问题,老夫就怕此次南楚和北辽在北边打得不可开交,这西金趁火打劫,发兵西川。颍州是通往宣州府的必经之地,西金若偷元都,必定会先夺我颍州,阻断宣州府和元都府的往来,这么多年来,西金的兵马已经不止一次侵入秦凤,兵逼颍州城,是驻守在元都府的真定军和宣州府的兵马遥相呼应才没让西金有可乘之机。可如今当下,南楚与北辽在凉州大战,宣州府的兵马已经被文枢密使调动,随时用来增援凉州,无暇顾及西川,倘若西金在这个时候先夺颍州,再偷元都,那真定军就会成为西川的一支孤军。”
“还有这等事?”张翔大吃一惊。
苏绍元缓缓道:“真定军虽也勇猛,可不及北麓军有抵挡一国大军之姿,再加上西川蜀道难行,若西金夺了颍州,再成合围之势围住西川,真定军就上无路,入地无门了。倾整个西金之力要对付一支真定军,老夫对真定军没有一点信心。”
“晚辈知道了。”张翔拱了拱手。
“倘若慈事情真的发生了,明恒还是尽早撤退为好。”
“那就不管西川了吗?”
“这是朝廷的事,老夫只是想告诉你,若颍州也乱了,明恒当先保性命为重,这南楚失了凉州,也可失一个元都,可不能失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