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是降香哪里做的不好吗?为何不要降香?”
二奶奶从榻上爬起,欲伸手扶起她,降香却往后退,“夫人,降香不嫁!降香此生只愿伺候夫人和少爷,终生不嫁也无妨!”
“胡闹!”二奶奶觉得降香只是和她处得久了生了情分,不舍离开,佯装生气喝她:“哪有女人不嫁饶?”
“夫人……”降香像受了滔委屈,一把眼泪不要钱似的开始往下掉,有些不知所措,嘴唇翕动发抖,她爬上前扯住二奶奶的衣角,抬起朦胧的泪眼哭道:“夫人,你就成全降香吧,降香可以不回家,降香可以不要工钱,夫人让降香做什么就做什么,只是……只是降香不愿意嫁人,夫人……降香从在您身边长大,您教降香识字,教降香读书,降香把您当母亲一样,求求您了……看在降香多年侍奉的份上,不要把降香嫁出去……”
“你可是怕我给你找了不好的人家?”二奶奶扶住降香的手臂,凑近了柔声问她:“你可是怕夫家会待你不好?或是怕嫁妆不够份失了脸面?这些你都不用担心,我……”
“不是的……不是的……”降香不住地摇头,可又不出个所以然来,二奶疼得厉害,无名的烦躁涌上心头,只得以手扶额撑着回到榻上,打算先挥退降香。降香见她头疼犯了,眼泪都来不及擦,忙将人扶着躺下,起身去找大夫。
“夫人,降香去给您找大夫,您先歇一歇,有事叫春华她们。”
立国的冬今年来得有些猛烈,降香呆愣愣地从二奶奶房里出来,春华正领着银霜炭过来,就看见降香逃难似的从里出来,一对眼睛即便色暗了也看得出肿成铜铃大。
春华立刻上前扶着降香问:“怎么了?”
空已经飘起雪,降香双眼无神,兀自推开了春华的手往外走,“我去找大夫,你先看着二夫人吧。”
春华不知所以,正想问,可是降香忽然跑了起来,她只来得及对着降香的背影声呼喊:“降香你慢点,刚刚才下雪,地上滑,莫要摔着了!”
人已经走远,摔不摔得着也不知道,春华有些担心,但降香向来让人省心,这次也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就是伤心,应该也能很快处理好。
下雪了,降香知道,不该在雪地里跑,降香也知道,可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腿,仿佛一停下来就要倒下再也爬不起来,街上的人和往日一样多,平时的繁华今日都成了聒噪。脚下不知道绊到了什么东西,降香身体不稳,一下子平地上,冷硬的石头和手掌膝盖亲密接触,本来就冷得通红的手立刻被蹭破了皮,膝盖也是,不消也知道,很快就会青肿起来。
有些情愫,一开始就不该产生,她到底是在妄想些什么?得到垂怜吗?即便是得到了几丝关怀,难道那会是自己想要的那种感情吗?
提起苏氏长容,世人都会夸他英俊神武,不年少有为,光是凭着长相也能引来万千少女掷果盈车,每每走到街上,楼上的妙龄女子还会时不时丢下些物件砸到他身上,可能是朵花,也可能是粒葡萄,又或许是一方手帕,一个香囊。在这方面同样吃香的还有那白家的公子,不过旁人对白通多是当弟弟看待,毕竟他长得着实让人心生亲近,可是苏长容确实实实在在的能让姐妹反目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