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片提心吊胆中,初春,悄然来临。
北方的春来得晚,尤其还是山里,更加料峭清寒。
哪怕如今已经是初春,下山的野狼早已回到山中,村里人身上的御寒衣物,不仅没有丝毫减少,反而裹得更紧了些,刺骨凛冽的北风冷飕飕的往骨头里钻,好像要刺进骨头缝里似的。
就在这样的气里,在桃溪村住了大半年的木匠师傅们,终于彻底完工,准备走人了。
送行的那,夏翎特意给老师傅们每人准备了一瓶药酒,徒弟们则每人一瓶鹿血酒,额外每人送了几斤的碧粳米,算作送别礼物,东西不算多,但胜在心意,特别是几个木匠徒弟特意跟夏翎要了联系方式,打算秋的时候,再淘弄点好东西回去。
没办法,夏家的东西太好吃了。
顶着凛冽寒风送走了客人,夏翎和陆锦年两人便齐刷刷的缩在家里,宁肯无聊到在家看电视剧,也不愿意出门。
看着俩孩子蔫了吧唧的模样,夏妈心里暗暗叹息,到底还是大病初愈,虽然已经好了半年多,可终究是伤了根本,体质畏寒,最是受不得阴湿寒风,哪怕是如今结婚了,恐怕几年之内也不能要孩子。
尽快抱孙子的念头,到底只是奢望。
叹息过后,夏妈又重新振作起来了,俩孩子的婚期就定在五一过后,现在虽然是三月初,可该准备的东西,趁着现在闲着,也应该早点准备起来了。
新房子只是两人住的地方,婚礼还是要在夏家大院办,哪怕夏翎主动省去了许多环节,但也有一大摊子的事等着去处理,首当其冲的,就是夏家的房子。
好歹也是女儿结婚,家里的房子好歹也要重新修葺并重新粉刷的。
幸而夏家的房子年头不算太久,并未残败,只是窗子和外表惨零,里外的墙皮重新抹上水泥,再粉刷一层白色乳胶,窗子换成铝合金的,院墙扒了重砌,前院乱七八糟的东西通通扔仓房里,仓房实在装不下就放后院,院门通往家门的甬路用青砖铺好,赵爸带着两个人足足折腾了大半个月,总算是将家里修饰一新,完全看不出以往的破败和陈旧了。
这边赵爸带着人在家里折腾,那边夏翎却已经点好了人手,春耕终于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