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锦年顿觉好笑,替她撑了撑头上的凤冠,柔和安抚,“放心好了,前两个是百元红包……后面的全都是一元钱的,不会让你……不让我们家损失太多。”
夏翎气哼哼的揉了揉代表着新娘嫁妆的金盆。
不是她气,只是俩表姐今儿做得实在有点太过分,这也就是陆锦年好脾气,换成了旁人,恐怕早气得甩袖子跑了,三个五个的红包还不够,要了将近五十个?!
没完没了了,是吧?
更何况,别以为她夏翎眼瞎,没看见开门时,俩表姐往陆锦年身上颇架势……
她夏翎的男人,什么时候轮到旁人觊觎了?哪怕是亲戚也不行!
夏翎暗暗地往自己本本上记着黑账,丝毫没注意到,陆锦年向来清冷漠然的眉眼间,居然露出了几分欢喜和愉悦。
婚车在县城转了一圈,在中午之前,返回了夏家大院,而此时此刻,夏家大院外面的板油路上,已经搭好摆酒席用的棚子,沸沸腾腾的人群从夏家大院门口,一直坐到村口,人声鼎沸的,都在等着开席。
出人意料的是,陈副县“碰巧”带着汪秘书下乡视察,正好也来到了桃溪村,坐在院子里的贵宾席位上,等着开饭。
而院子角落里,一个身着黑绸褂子、手拄龙头拐杖的银发老者,悄然坐在席上,哪怕如今垂垂老矣,脊背依旧挺得笔直,通身的气度和威势让人几乎无法与之直视,眉眼间霸道凌绝,睥睨狂傲,浑浊的眼神里隐隐有些寂寥和缅怀……
不同于旁人,老者面前,摆的是夏家稀少的药酒。
“那谁呀?”姨注意到角落里独酌的老者,忍不住偷偷问向夏姥姥。
夏姥姥笑而摇头,“是陆请过来的,是他那边的一位长辈……不用管他是谁,也不用招呼,只管上了好酒好菜就行,老爷子就是来看一眼,喝杯喜酒就走。”这是陆锦年展现给夏家的诚意,也是给夏翎的脸面。
毕竟,跟人女孩子结婚,哪怕是入赘,父母双忘也就罢了,连个长辈都不出面,实在不像话,要不是他拿了不少钱出来,夏家都有心拿他当骗子。
母女俩正嘀咕着陆锦年的身份问题,听得大门外吵架声越来越大,隐隐夹杂着夏妈嘹亮的嗓音。
夏姥姥顿时皱眉,支开女儿夏玉昕去给那位老先生再拿一坛药酒,自己则径自施施然的出了大门,却见账台那边,围了好大一群人,人群中间的夏妈气得浑身哆嗦,正怒气冲冲的看着赵老太和大伯娘钱春枝婆媳俩。
“这是闹什么?”夏姥姥脸色刷的一下沉了下来,高声呵斥,“谁敢在翎婚礼上闹事,别怪老太太我不客气!”
人群自动让开,让夏姥姥走了进去。
夏姥姥好似才看见赵老太一般,慢悠悠的道,“呦,这不是亲家母吗?来喝翎喜酒了?云生啊,还不赶紧过来,给亲家母安排个贵宾席坐下……”
夏云生从账台后面站起来,脸上挂着圆滑的笑容,应声道,“哎!知道了!”
赵老太扬着下巴,嗤笑了一声,“这可不用了?结婚的是我孙女,我这个当奶奶的,还要帮忙张罗着我孙女的婚礼呢,还是夏家妹子去歇会吧,你放心好了,我自己孙女的婚礼,还能不好好管一管吗?春枝啊,你敢进去把账本和礼钱拿过来,可别累到人家了,写账收钱这种事,还是我们赵家人自己来做吧。”
夏姥姥顿时明白过来了,这赵家人帮忙主持婚礼是假,趁机抢钱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