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正值农忙之际,一大早的,家里所有人都下地干活去了,唯一在家的只有小叔子李喻,而李喻这个人,在整个村都是出了名的好吃懒做,平日里就游手好闲,小偷小摸更是不在话下,不用说,就是这个瘟丧干的事。
果不其然,一问之下,有在家中玩耍的小儿子就说看到小叔进过房间。这下子可就不得了,李王氏直接就闹将开来。
“哼!你说东西不见了就不见了?没凭没据的,还不是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婆婆李赵氏放下手中的针线篓子,不满的看大儿媳妇一眼道,她倒也不是护着三儿子,只是大儿媳妇吵吵嚷嚷不依不饶的态度让她不耐。
李王氏气急,看了公公李文才,也不理婆婆李赵氏,她也知道家里的大事还是李文才做主,“爹,你倒是说句话啊!”
李文才坐在堂屋的屋檐下,眉头紧锁,“吧嗒吧嗒”抽着旱烟,听到大儿媳的话,沉默着没说话。
老大李成是个老实汉子,见状四下里看看,轻轻拉了拉自己媳妇儿的袖子,小声说道:“你小点声儿,你这么闹得街坊四邻都知道了。”
李王氏自然是不服气,就没见过这么窝囊的人,自己的东西被偷了,还不许人说了不成?狠狠甩了一下衣袖,瞪了李成一眼,“既然敢做,还怕人说?今儿我不管这么多,我把话撂这儿了,我这银钗是我的嫁妆,被人偷走了,爹你要不做主,我便是告上衙门,我也有理。”
“够了!”李文才开口了,眉头却锁的更紧了,朝着一边的二儿子李顺道:“老二,你马上去把老三这个畜生给我找回来,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现在立刻去找,说不定还能将东西给追回来,不然,这东西也不知道会落在赌桌上还是哪个女人的头上去,想要追回来就难了。
老二李顺是李家比较聪明油滑的一个,他一直在清河镇上做帮工,这几日农忙方才回家中帮忙麦收,没想到居然出了这种事。
李顺答应一声就要出门,却在门口时被自己媳妇儿给叫住了,“这种事,你不要多插手,把爹吩咐的事做好就行了,其余的别管啊!”
老二媳妇李何氏,是个聪明的女人,此时怕李顺讨不着好,特意提点两句,李顺平日里也常听自己媳妇儿的话,此时也听进了心里,点点头,就跑出去找人去了。
李家现在当家人李文才,平日里沉闷寡言,却很有威严,他的话还没人敢反对忤逆,婆婆李赵氏,有些刻薄小家子气,看谁都不顺眼,只除了家里的大孙子。
李家兄弟三人,老大李成,媳妇李王氏,膝下有两子一女,大儿子李兴彦十二岁,从小就聪敏,学习上很有天赋,目前在镇上的私塾读书,听说明年有望考童生试,他现在已经成了全家人的希望,一大家子人省吃俭用就为了供他读书。小儿子李兴昌六岁,正是皮的时候,今早就是他看到了三叔去了他们的房间。女儿李秀儿今年八岁,已经很懂事的能帮家里做事情了。
老二李顺,媳妇李何氏,是镇上的小户人家之女,也是看李顺头脑聪明,这才将女儿嫁了过来,两人成亲以来,倒也恩爱有加,只是遗憾的是膝下就两个女儿,大女儿李巧儿十岁,已经开始学女工刺绣了,二女儿李慧儿五岁,李何氏如今肚子里又怀了一个,这一胎也不知是男是女。
老三就是李喻了,已经快二十岁了,按理说早就到了娶亲的年纪了,然而,他的游手好闲,偷鸡摸狗还爱赌,臭名声早就传遍了七里八乡,谁家的姑娘敢嫁过来让他祸害?因此到现在都还单身。
老四李娥,是李家这一辈唯一的女儿,目前也不过才十四岁。
李文才一刻不停地抽着旱烟,烟雾缭绕,他的脸在烟雾中隐隐若现,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李何氏见此刻气氛沉闷,笑着道:“小叔子这个年纪了,也不小了,我看他这样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
李王氏冷笑一声,“依我看啊,狗改不了吃屎,要他不混,怕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李赵氏瞪了她一眼,转头看向大儿子,“你看看,你媳妇说的这叫什么话?你也不好好管管?”
李成唯唯诺诺,他娘都这么说了,可他又哪里管的了,又去拉李王氏,被李王氏一巴掌给拍了开来,李成便不敢再有动作,看到这一幕的李赵氏气不打一处来,她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窝囊的儿子,真是一个二个都不让人省心。
李何氏忙出声打圆场,“依我看啊,这小叔子是不是该找个人给管管啊?说不定等成了亲,有人给管着了,就能好好过日子了呢。”
一语惊醒梦中人,在场所有人听了这话心思都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