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有李猎户帮忙挖山药,他们省事儿多了,这几天就赶紧试试做葡萄糖,如果可以,麦芽糖也行啊,他带回来的蜂蜜已经见底儿了。没有糖续上,他们还怎么赚钱?他实在舍不得花高价去买糖霜。
他和文瑾白商量好了,家中的山药糕还没卖完,明天就让文瑾白一个人去镇上继续卖山药糕,文瑾白已经很熟悉那里的环境了,又有张小顺他们帮衬着,应该没什么问题。
至于卖玫瑰饼和蛋糕,他是隔两三天才去一趟,时间上很充足。趁这段时间自己则在家中制糖试试。
葡萄糖工序比较复杂,还得去定制一些用的上的用具才行,哎!眼看着到手的银钱恐怕又得花光了。当真是经不起花用,不过万事开头难,前期投资大一些,以后赚的那就是纯利润了啊。
屋子修缮好了,躺在床上都看不到外面的星星了,李喻还有些不习惯。昨晚一夜的雨,没怎么睡,今儿个修屋子又累了一天,很快李喻便睡着了。
他身边的文瑾白却一直翻来覆去睡不着,侧过身盯着李喻熟睡的脸,文瑾白心中却很是不安,早上的一幕在他脑海中不停重复着。提醒着他李喻将不再是属于他一个人的,这让他心慌意乱,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他会娶她进门吗?他们,毕竟李喻喜欢的从来就是她啊,而自己只不过是一个意外吧,一个被发卖而来的丑哥儿,自己还奢求什么呢?只是,只是他对我真的没有一点点的感情吗?是的,他从来都是规规矩矩的,从来没有把他当成自己娶的媳妇看,夫夫的亲密无间动作从来没有过,他不希望是这样的。
文瑾白越想越是惶恐不安,他捏紧了双拳,原来自己奢望的仅仅是一点点他的感情。曾经他是恨李喻的,因为他不把自己当成人看,后来,李喻落水后大病了一场,那时候他是盼着他死的,他一死自己也就解脱了,所以,大夫开的药他并没有拿给他吃,听天由命是他当时唯一能做的。再后来,李喻的病好了,人也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对他有了改观,是他分了一碗粥饭给自己吃,还是他笑着对自己说别怕,以后我会对你好。
文瑾白有些恍惚,过惯了地狱般的日子,只要有了一丝微光就想当成救命稻草,只求能让他活的更像人一些。没人知道他家落难以后他过得什么日子,若不是他自绝毁了容貌,吞炭哑了嗓子,此时此刻他应该还在教坊之中卖笑,别人的身下承欢,在万千的侮辱唾骂中艰难求生。
他从前京城四公子之首的名号,让许多人慕名而来,若能让京城四公子最高贵最清冷的他屈服在自己身下,碾碎在自己脚下,这一辈子他们都有了吹嘘的本钱了。他见过太多丑恶男人的脸,本来是下定决心一了百了,没想到,他没死成,只是救回来之时就哑了,容貌也毁了。
他不后悔,就算后来被辗转发卖,挨冻受饿,被人拳打脚踢,过得生不如死,他也不后悔。后来他得知自己八岁的小弟也并没有死,只是不知道流落到了什么地方,他就有了目标,不管再怎么艰难他都要活下去,找到自己的弟弟。
被人买做媳妇,被人虐待,他也是想着好好活下去,大病后的李喻却成了那道救赎的光,他终于看到了希望。
他小小的身子缩了缩,一点点的朝着李喻靠近,床其实并不大,中间隔着两条手臂宽的位置,只是两人睡姿都很规矩,这条鸿沟倒从来没有人越过去。
现在文瑾白小心翼翼靠过去,似乎挨着他越近才越有安全感。他很小心,怕吵醒了李喻。
然而,李喻似乎也感受到了热源,嘀咕了两句,文瑾白不敢动弹,全身都僵硬起来。下一秒,李喻翻了个身,长臂一伸,不自觉的就将文瑾白环住,拥入怀中。
文瑾白心脏砰砰直跳,许久之后,见李喻没有任何动静,这才将耳朵贴在李喻胸口,听着他心跳的声音。
‘不要娶别人,好不好?’
‘咚咚咚……’
‘你说过就我们两个相依为命,可不许反悔!’
‘咚咚咚……’
‘你答应了啊,记住了,我才是你娶的夫郎。’
‘咚咚咚……’
‘……’文瑾白听着心跳的声音,渐渐睡了过去。嘴角不经意的向上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