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哟,这是个怎么样的绝色美人,居然让三老爷都舍不得叫我多看一眼。”
来人迈着步子从屏风后走出来,一双眼细长,有精光闪动,像只狡诈的狐狸。他还是第一回见到林三如临大敌的模样,还是为了个女人!
苏眉怔怔地看着凭空冒出来的人,下意识往林以安身边靠。
她的不安和依赖纯粹而明显,让人有想将她护在羽翼下的冲动外,一股没来由的满足更是填满心湖。他不动声色在她背后轻轻拍了拍,作无声安抚她之余朝来人道:“有事快说。”
“三老爷有美人陪伴,就对我不耐烦了。”来人眼角一挑,语气哀怨。
“柳四。”
林以安沉声。
柳四心头咯噔一下,抬眼望去,果然见那个素来温和的人冷了脸,区区两个字喊出一股让人毛骨悚然的威严来。
“我记得你今年八月才及冠吧,明明比我还小那么两岁,怎么总是恫吓我。”柳四嘀咕一句,终于收了玩闹的表情说正事,“殿下对你腿上的伤十分忧心,自责是他累及你,说想找个办法让太医来给你瞧瞧,另嘱咐让你安心养伤。”
林以安说不必劳动太医,“背后闹事的人揪出来了吗?”
“肯定能揪出来,不然真当我们吃干饭的?”柳四信心满满,话落又担忧地去看他在被子下的双腿,“真不用太医看看?不是都说医者不自医,你是学了点医术,那日不是我及时把救命药送到,你恐怕真要留在阎王殿了。”
“不必,只要没耽搁殿下的要事,其余都不重要。”林以安依旧拒绝,“倒是有件事要麻烦你,长案上有封信,你顺道帮我稍过去。”
信?
柳四迈开腿往摆着香炉的长案去,果然见到一封信就压在下方。
他拿起来扫了眼上面写的收信人,怪叫道:“保定府吴家?你管这叫顺道?”
分明要他出京跑一趟!
“声音再大一些,外头的护院就知你大驾光临了,得扫榻相迎柳四公子。”林以安提醒着,还特别留意苏眉。
小姑娘听到她外祖家的名头并没有什么反应,应该是一同忘记了,只是不知何时把手探进了他袖子里。
他刚才专心说话,此时察觉,手指已经被她扣住。
姑娘家的指骨纤细,缠绵起来又柔得似丝带,把他绕进那片温软中,拢了个密不透风。
林以安心底一个激灵,当即要抽回手。
偏她不依不饶地追了过来,追赶间指尖扫过他掌心,又摸上他的指缝,带起一浪难以抑制的酥麻。林以安的呼吸被此举惊得都乱了。
他却要维持面上的镇定,眉毛都不敢扬动一分,生怕被不远处的柳四发现他们在暗中纠缠不清,心中涌动着难以言喻的羞愧。
好在柳四的注意力留在那封信上,盯着吴家老太爷的名讳半晌奇道:“这不是忠义侯的岳丈大人吗,你什么时候跟他老人家有往来了。”
“你且去。”林以安被她缠得一颗心都颤颤巍巍,敷衍着回了句。
本来也不想让柳四知道太多。
“行吧行吧,你林三刚立了大功,我跑个腿又算什么,权当巴结你一回。”柳四把信收好,准备离开。
走了两步,却又退回来,饶有兴致地再打量床沿边上坐着的小姑娘。可惜林以安把她包裹得太过严实,除了能看见她一双灵动的眼眸,判断出她年纪约莫刚及笄,一无所获。
一贯洁身自爱,对所有女人都不假辞色的林三爷居然是喜欢这种娇俏年纪小的吗?
林以安浑身都紧绷着,柳四实在看不出个所以然来,知他不喜被人多窥探,收回视线道:“你那嫡母真奇怪,好好的把你挪这里养伤做什么,让我一通好找。”
丢下那么一句抱怨的话,终于真的离开了。
夜风溜进只剩余两人的屋子,把烛火吹得左右摇晃,林以安在摇曳的影子中猛然往里侧一偏。
苏眉失去依靠,低呼一声,歪倒在他空出来的那小片地方,他趁乱总算把被她摸了个遍的手掌给抽了回来。
林以安一手撑着身子,呼吸絮乱,背后不知何时已经都汗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