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众人走后,总管看现场除了己方三人三马,还有“三横三桩”:“三横”——恶大汉及其两个喽啰躺地昏迷,“三桩”——“爬墙儿”张三,“挖洞儿”李四,尖嘴猴腮的青年,三个人呆若木桩。总管朝那猥琐青年说道“你是什么人,为何还不归家?” “大老爷,他是‘耗子脸’郑嘉仁,我们薛老大的干儿子。”这是“爬墙儿”张三斗胆谄媚,指着眼前的大院说道“这是他家,也是我们的家。” 总管斜了一眼张三,张三立马惊了一身冷汗,不由自主地往后缩了缩,总管冷声说道“莫怕,你给我介绍介绍地上的三个人。” 张三暗松一口气,说“那是我们老大,人称赛太岁——薛良豪,也是现在的郑家峪里长。另外两个,一个是‘闷杠子’王二麻脸,一个是‘抱罐子’吴来。” “‘闷杠子’,‘抱罐子’,”总管笑道这绰号倒是有趣,你且说说这绰号的来由。” “是,”张三吞了一口唾沫说道“王二麻脸头前做的是拦路打劫的勾当,专爱在幽静偏僻的小路抽冷子打人棍子,得手了就将人洗劫一空。时间一长,相熟的兄弟就送他一个外号‘闷棍子’,又因为他一脸麻坑,又排行老二,所以都叫他‘闷棍子’王二麻脸。‘抱罐子’吴来是经常抱着个破罐子,罐子上刻着天书一样的符篆,鬼也不晓得那是什么玩意儿。他抱了罐子最喜欢往人多的地方挤,瞧着善主就一挨一蹭,‘啪’罐子摔在地上变得粉碎。然后他揪着人家的天啊地啊的叫‘我祖宗十八代的宝啊,十万八万的罐啊’,一直都把人吓蒙了,他人壮气凶,苦主只能从他要价,尽力赔偿。曾有一次赖得人倾家荡产。” 总管听到这里,冷笑道“这厮实在可恶,不过,这穷山谷,哪个有十万八万的家财赔他?” 张三道“不,这王二麻脸和‘破罐子’都不是本地人士。他们是山外无为州人。原先一贯在无为州城厮混耍赖,且手下有一帮一样的人,后来被我们老大收服做了亲随,成了左膀右臂。” “奥,”总管说道,“你们老大?倒有些手段,他是哪里人?” “回答老爷的话,”张三说道,“老大倒是我们山里人。家居距这里五里远的薛庄,二十年前离家到山外,杳无音讯,只是半年前突然回来。那日,‘耗子脸’突然领着老大和王二麻子、吴来出现在郑家峪,还有他家老子,不过是具死尸。不过,他出山时可是鲜活的一个人。听老大说郑和琪是在山外再到抢劫亡命的。” “郑和琪?他又是做什么的?” “郑和琪是他家(郑嘉仁)老子,是本村人士,平日为人和气。他常到无为州弄些日常货回峪里卖,挣些营生,天长日久倒有些富裕。要了两个儿子,‘耗子脸’是他的大儿子,有些不争气,游手好闲,喜欢欺负人,三年前惹了大祸,他老子一怒之下将他赶出家门,从此消了音讯,不想半年前却护着他老子的尸首回来,把老子草葬之后就和我们老大等人一直在家,吃喝玩乐。” “嗯,想是你们霸占了郑家的院子,你两个‘爬墙儿’,‘扒洞儿’的外号又是如何来的?” “回大老爷的话,”张三说,“我和李四是本地张李村人,从小便厮混在一起,两人都不学无术,身无所长,又好吃懒做,因此常做一些偷鸡摸狗之事,李四喜欢掏人墙洞里来去,我善于攀树爬墙,时间长了,乡亲都知道了我俩的勾当,因此送了两个绰号‘爬墙儿’,‘扒洞儿’。” “刚才一路走来,鸡犬无声,想是这一村的鸡狗都被你们祸害了。”总管笑道。 “这也不全是,我和李四只是偷,吴来和王二麻脸却是大白天诈称被人家狗咬了,不但一定要打死人家狗解气然后拖去吃,还要问人要钱疗伤,不然就闹得人家不得安宁。” “哦?”总管皱眉道,“这二人果真可恶至极,,这一村人难道都是忍气吞声,任他们为所欲为吗?” “回……”张三刚要说明情况,地上响起一声呻吟。几人循声望去,却是那“赛太岁”苏醒过来,挣扎着动了几动方坐起身来。只见他左手抚胸,双眼微睁,面露痛苦之色,嘴里因痛苦而发出“嘶——”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