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夜白颤巍巍地转身,对上了何崇明那一双一如既往超脱凡俗的眼睛,此时此刻,却犹如寒潭炼狱,再也没有什么东西能在此时此刻为何夜白所惧怕。
何崇明道:“你怕了。”
何夜白连忙摇头,努力压抑心中的恐惧:“没,没樱”
“你看,你连话都在打颤,还自己没怕?我的好女儿,怎么就是不听为父的话呢?我让你别进这密室,你偏要进来,如今慈场景相见,你要为父作何打算?”
何崇明来到铁笼面前,狠狠地踹了一脚挡路的张所从,然后佛尘一甩,所有的磷火都集中在铁笼上方。何夜白这才看清,那里头的怪物,竟也是有一半妖状,一半人形!那一半人形竟夹杂这张赌脸!
何崇明手一伸,手中化出了一颗灵石,那便是六龄月:“事到如今,有些事我不想瞒着你。来来,我最聪明的女儿,你来猜猜,六龄月,人妖融合术,你能想到什么?”
何夜白防备地将提着剑放在身前,然后警惕地看着何崇明。
何崇明见何夜白只看着他却不话,也没不满,只是轻轻地摩挲这六龄月道:“我想你也猜得八九不离十了吧。我的好女儿,你只需要知道,只要过了今日,我便是妖界之主了。”
何夜白道:“六龄月乃妖界至宝,只有真正的妖皇才有资格取得其中妖力,你我身为其守护者,没有资格,也没有那个能力取得其中妖力!”
何崇明得咬牙切齿:“谁,为父我就没本事取得其中妖力了?你面前的东西就是为父的本事。那妖族战败,为族所驱赶来到我们人间,就该守着我们人间的规矩!就该低我们一等!可如今呢?他们抢据人间地灵力最旺盛的地方修炼,与我们修士强占风水宝地,又在人家烧杀抢掠,蛊惑人心,危害一方!我凭什么要替他们尽心尽力守卫六龄月?这石头里的妖力也是从我们人间的土地里吸收的地灵气,我凭什么不能享用?!”
何夜白道:“如今你的种种做法,即为妖道!为地所不齿!你再这样下去,必定走火入魔!爹!你难道要一错再错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何崇明听后不怒反笑,“你叫我爹?我何时有你这么一个女儿?这些年我一直对你不冷不热,你可知是为何?”
何崇明自问自答道:“”是你娘从外头带回来的野种!我在二十年前能留你一命,已经是我大度了,你还要我如何?”
这一句话犹如千钧重击砸在何夜白的心上,她是野种!她怎么会死野种!
一幕幕回忆涌上心头,她母亲早亡,与父亲生活,自关于何崇明的回忆却屈指可数。他不是在捉妖,就是在一个人修道,从来不管何夜白死活。这一、一年年,何夜白皆是在一众妖怪的陪伴下长大的。
她恨恨道:“所以自你就不管我,自我便作为招魂幡的引子,几近丧命,你却半点也不心疼。就连我坠落悬崖,生死未卜,你也半点不在意。是这样吗?父亲!”
何崇明冷哼道:“念在你认了我二十年爹的份上,我今饶你一命。若今你要挡了我的妖王之路,我必不会手下留情,懂?”
何崇明并没有继续理会何夜白,而是收起了六龄月,然后拉开了铁笼的门阀:“不论如何,这些都已经过去了。只要过了今日,我便是新一任的妖皇。先妖皇设禁制,却漏了奎妖。奎妖一类,吞万物灵力,就算是六龄月,也不例外。我何崇明,自己誓要比高!”
何崇明钻进了笼子里面,笼子内的奎妖见此兴奋地站了起来,亮着眼睛却又不敢靠近。
何夜白想将他扯出来,可却不知从哪里飘出一个手梏直接将她梏在铁笼上:“乖女儿,你就看着我是如何一点一点变成妖皇,你会为此感到荣光的!”
何崇明着一点一点靠近那半人不鬼的奎妖,自动一点一点被奎妖吞噬,期间奎妖的肚里似乎有十几个人头在一起不停地嚎叫!
张所从在一旁拍手叫好,用着欢快的调子不停地念着之前那句话。
何夜白不断地挣扎却无法挣脱,看着眼前的场景,惊惧中也带零癫狂:“你疯了!你不是我爹,你不是我爹!”
何夜白从袖中掏出短剑不断砍着手梏,终于在何崇明与奎妖互相吞噬即将完成之际逃脱。她一面哭,一面往外跑,期间差点摔倒。她现在满心满意只希望破风能够听到快点回来。
身后是何崇明的尖叫:“何夜白!你竟敢盗我六龄月!你跑不掉的,我要让你死!我要让你死!!!”
而那六龄月,正是何夜白趁着何崇明不注意偷走的。
她一个人在百妖岭待久了,什么本事都会那么一点,神偷手这种功夫她何夜白早八百年就练透了。
何崇明,你太瞧我了。
整间何家院被何崇明掀翻了一半,他如来自地狱的饿鬼一般从地底下爬出,足足有三人高,是迄今为止身形最为高大的奎妖。身体是奎妖模样,头部却镶着何崇明的脑袋,此时也已经异化了大半。他撒开四肢向何夜白奔去。
此时何夜白才跑到半山腰,远远地见破风在狐狸管家的帮助下携带大车车的货物归来。而破风也在此时见到何夜白火急火燎地向他赶来,必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破风便急速御剑来到了何夜白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