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阿娘,是我呀,曲儿!你连曲儿都忘了吗?”
古惜从坑里灰头土脸地爬出来,迎面就撞见一个长得跟瓷娃娃似的稚童带着哭腔,擦着眼泪,委屈巴巴道。
怪不得,普之下有谁被人偷了缚仙索这样的顶级法宝还能如此心大地不追究,除了这个六界霸王还能有谁?
蓬元帅就算成了佛也改不了那一身劣性,八戒八戒,八个全没戒,成佛后回高老庄娶了媳妇,还生了一窝猪祝
他那些个子孙后代里便属他的重孙子猪偏澜最有能耐,成功迎娶族大公主冥界鬼君君位唯一合法继承人宜昌为妻,而后便生出了曲儿这个皮猴。
曲儿可以算是、冥、佛三家至尊嫡系一脉中最年轻一代的第一个孩子,结合了三家血统,一生下来便尊贵无比。从就被人众星捧月着长大,各式奇珍异宝在他眼里不过如同砂砾一般,挥霍起来毫不心疼。
再加上各方长辈的纵容溺爱,致使这些年生得愈发无法无,连斗战胜佛的猴毛都敢乱拔,成了个名副其实的“六界霸王”。
就这么一个霸王,不怕地不怕,偏偏还就没来由地怕一个手无缚鸡之力,遇到危险只会喊救命的古惜,实在是让六界一众受曲儿迫害的仙妖鬼猴们不解,连带着古惜也跟着不解了许久。
她的脾气也不算太差,就是不晓得为何曲儿生怕她怕的要命。哪怕他惹得他阿爹祭出雷棍满满地打他,他都死皮赖脸不认错。但奇的是,只要古惜瞪他那么一眼,无论前一刻有多狂,下一秒都能安安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听斥。
古惜曾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曲儿尚年幼的时候在他面前做了什么怪事,一不心给人留下什么心理阴影了。于是她温言细语同曲儿相处了好些年,最后该怕还是怕,古惜也就无所谓了。
最后曲儿他爹娘看到古惜时就跟看到救星一样,三番五次诓着古惜替他们带娃,然后两个人幸福地缠缠绵绵浪迹涯。
这次保不齐又是这两个不负责任的爹妈丢下自家孩出门浪去了,这鬼上头没人管了就偷偷下凡乱晃,要不是刚好碰上古惜,还不知道他得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古惜见到这个皮猴就头疼,看他为了不挨骂提起装可怜的样子又觉得好笑。
本想他两句就算了,但又想到教育得从娃娃抓起,不能助长他这种热爱离家出走、撒泼搞事的歪风邪气,由是古惜嗔道:“这不是曲儿嘛?几百年不见,心气竟也如此高了,都敢将你阿娘给绑起来了。”
苏铭有些不可置信地审视了一番古惜,声问道:“你什么时候生了个儿子?还这么大了?”
古惜撇撇嘴:“干的。”
“阿,阿娘。”曲儿用力地挤出一滴豆大的泪花,水汪汪的大眼睛委屈地望着古惜,道,“阿娘你听曲儿给你解释,这都是那群山妖自作主张干的坏事,曲儿一早就下山去了。”
“是他们干的坏事,曲儿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哇,呜呜呜曲儿真不是故意的,阿娘你一定要相信曲儿,呜呜呜”
看在曲儿认错态度如此诚恳且娴熟的份上,古惜便勉为其难地原谅他了:“这事儿我也就不追究了,你,你没事跑凡间干什么来了?!缚仙索这东西被人偷了你都不紧张,你,你又偷了你阿娘多少法宝出来瞎混?!”
“没,没有,就带了这一个,没多的了。”
古惜:“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要是现在直接交出来,一会儿可能还能少挨一顿骂。,除了缚仙索你还杂带了什么?”
“真的没了。”
曲儿着还捂着乾坤袋,紧张地后退了两步。
阿轲靠着苏铭的脚在后面看好戏,熊四方反射弧太长,还在被刚刚活埋那事吓得浑身发抖。
“不?”古惜把曲儿倒着提起来抖三抖,随即从他的身上掉下来一个能够锁妖化丹的琉璃塔,两颗足以焚魔用的烈焰球,三段瀚海里的锁魂尸鬼骨雕和一只扛着九齿钉耙的香猪。
除此之外,还有各式不出名高级仙魔法宝,其中不乏有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儿童禁用产品,都给他一股脑带身上了。
古惜:“”
苏铭:“”为什么还有猪啊。
阿轲:“是金钱的味道!”
熊四方:“为什么这里有一个孩?”
古惜暴跳如雷:“这都是什么玩意儿!是你一个孩儿能随便乱碰的吗?!你阿爹阿娘是怎么管的你!让你把这些东西都往身上装?!”
曲儿:“爹爹娘亲丢了曲儿出门玩去了,这些都是祖爷爷们送给曲儿防身用的,不关曲儿的事啊!”
瞧瞧这孩多机智的脑瓜子,为了撇清关系都把祖爷爷给搬出来了。
曲儿的祖爷爷,除了那两三个真的沾亲带故,上地下还多认了七八个。
管他是哪个祖爷爷,都是一方大溃大佬要送自家孙子宝贝,古惜能什么?
不能骂就不骂了,古惜挑出几个适宜防身的法宝,然后随着香猪一起还给曲儿,其他的则装进了自己的万宝葫芦,道:
“除了这几个防身法宝,其他的我全没收了。等你三千岁以后再向我要回去,记住了吗?”
曲儿虽有几分不服气,但还是乖乖同意了:“记住了。”
“救命啊!”
“让我去死啊!”
“啊啊啊!!!好疼啊啊啊!!!”
“求求你!求求你给我一个痛快的!让我直接死了吧!”
外头的山妖被苏铭困在銮蝶组成的火焰囚笼里,这火看着不大,烧在山妖的身上连半点伤口都没留。
殊不知,这火焰只烧在内里,他们的皮肉血液快被烧穿,不断沸腾,要他们痛不欲生却求死不能。
痛苦的哀嚎声响彻云霄,又被苏铭嫌吵,给直接堵了嘴。
古惜一只把苏铭新练的这个可以从里烧到外的火焰技能用来热隔夜饭,没想到用在人身上居然如此可怕。
熊四方看着都差点要吓哭了。
二舅舅!外面的世界好可怕啊!
苏铭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冷着脸,一股生人勿进的模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如果再迟一步,他就很有可能会永远失去她!
他在自责,自责自己的无能。
自责自己为什么不能再强大一点,强大到可以完全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一点伤害。
这不是她所熟悉的臭屁鬼,古惜不能再看他这个样子下去,便凑近蹭了蹭他,还扮了个鬼脸吐着舌头,逗他开心:“略略略!”
苏铭看她这么没心没肺的样子,忍不住轻轻笑了:“幼稚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