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两人终于来到狗洞外面时,天已经黑了一个时辰了。
也许是想着终于到达目的地了,景蝉芳一直紧绷着的神经一下子松懈下来,突然感到自己竟然半分力气也没有了。
还好烟翠一直悄悄的守在狗洞边,一听到她们的声音,立刻和巧儿一起连推带拉的将景蝉芳拽过来。
像这样被动的钻法,景蝉芳的身上自然又凭添了很多处擦伤。
烟翠看到景蝉芳的狼狈样,差点儿忍不住哭出声来。
但烟翠知道这不是痛哭的地方,更不是心疼的时候,见巧儿要背景蝉芳,连忙把人揽到自己身上,背上直奔禅房。
烟翠一回到屋里,就让金铆去帮巧儿兑热水洗澡,自己则和玉榫帮景蝉芳换衣服。
当看到景蝉芳身上的擦伤和布满整个脚底板的血泡时,烟翠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了。
玉榫也一样,一边流泪,一边帮景蝉芳把脚底的血泡挑破了,再把脓血挤出来。
由于景蝉芳身上到处都是伤,烟翠不敢让她泡在水里,只敢用热毛巾轻轻为她擦拭身上的污渍,等疤瘌掉了再好好的洗。
景蝉芳也实在累得狠了,不管是挤出脓血,还是擦拭身体时碰到伤口,都不觉得疼。
又因为终于回到了自己人身边,心防彻底放下,也就任由她们两个折腾,直到躺在榻上沉沉的睡去……
荀府,苏氏一回到家,就迫不及待地将图纸拿给荀志诚看。
荀志诚虽然是外行,看不出图纸的好坏,但是他能够看出这幅图纸画得非常规整,当即就拿着图纸去书房,让人去把幕僚杨兴找来。
杨兴可就比荀志诚厉害多了,说实话,当初在京城,要不是荀志诚太心急了,让对手看出了意图,说不定那个从四品都承旨的官职就谋到手了。
虽然还带着个从字,但也是荀志诚梦寐以求的,因为一旦迈过四品这道坎,就算正式步入朝堂了,可惜被他自己给搅黄了。
杨兴就着明亮的烛光,仔细的看了一下,突然惊若天人的说:“真乃神作也!大人从何而来?”
荀志诚得意的捋着美髯说:“想是有人知道本官一心为民,特地让贱内转交给本官的。”
杨兴马上拍马道:“大人心念黎民百姓,真乃我朝之福!”
荀志诚心中更得意了,但嘴上却谦虚的说:“哪里哪里,这些都是本官分内之事。”
荀志诚正在得意,突然听到杨兴用可惜的声音说:“哎呀,真是太可惜了!怎么就用不了呢?”
荀志诚大吃一惊,连忙问道:怎么会用不了?
杨兴指着图纸最下面那行小字说:大人请看,这里标注了。
荀志诚凑过去仔细一看,果然看到图纸正下方有一行小字,如果不细心,根本发现不了。
只听杨兴念道:此图为效果图,尺寸和比例与实际施工图纸均有出入,只能作为参考,若有人凭借此图进行施工,造成的后果,本人概不负责!
荀志诚顿时怒道:她这不是欺瞒本官吗?浑然不觉与刚才的话自相矛盾。
杨兴不知道他是谁,自然也不知道怎样回答,只是盯着那行小字仔细的研究。
过了一会儿,说道:大人先别着急,虽然那人说这幅图的比例和尺寸都不对,可是在桥墩和桥拱这些细节的地方,却画得非常仔细,依我看,此人并非有意欺瞒大人,只不过是留了后手而已。
荀志诚忙问:什么后手?
杨兴意有所指的说:那就要看他求的是什么了!
她想求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