搀扶着叶纪棠躺在床上,将药丸喂他吃了,在水中又加了一些安神的药草,叶纪棠可能也太累了,躺在床上闭着双眼,声音也极尽疲惫,“你让他走,别让他过来。”
“为什么?”苏晚秋不解,用手帕沾着清水擦洗他手心的伤口。
叶纪棠抿了抿嘴,却不愿多说什么,只是脸上惨白更甚。
药效渐渐发散,疼痛退去,没多久,叶纪棠就沉沉睡去了。
苏晚秋终于轻轻松了口气,悄声无息的起身向外走去。
刚一推开屋门,就看见一个苍老的身影正站在卧房门前,探头探脑的看着里面。
苏晚秋张了张嘴,急忙关上房门,拉过曹瑜的胳膊向一旁走去,转头看看卧房的方向,并没有什么动静,压低了声音,“曹大夫,我们借一步说话。”
“可是。”曹瑜眉头紧皱,摸着胡子,眼神担忧,“我刚才在前厅听到了公子的咳嗽声,情况似乎不是很乐观啊。”
苏晚秋顿时惊讶的抬眼,望着曹瑜那张苍老的脸,不可思议,“只是远远一听就能够听得出来他的情况如何?”
“那是自然。”说到医术,曹瑜的脸上写满了骄傲,“草民行医数十载,看过的病人不下千万,无论何种病症,只要让我稍微一探,便知情况如何,该怎么用药。”
“真的?”苏晚秋笑了,侧头看看卧房大门,垂头思索一番,作揖行礼,“我才疏学浅,但是也略同医术,前段时间夫君的药丸快要用尽,绵薄之力制了一些药丸,还请您能指教一二。”
她回头看看紧闭的房门,声音又压低了几分,“可是方才,夫君一听到你的名讳,竟然执意要求不见,所以……”她笑了一下,“我刚才给他喝了些安神的药,你悄悄进去,切完脉出来,我在院前的那棵枯树下等你。”
曹瑜愣了愣,半晌苦笑一声,摸着胡子摇了摇头,“没想到啊,原来三少夫人竟然如此顽皮。”他作揖行礼,“草民这就去。”
他轻轻推开了房门一角,带着药箱,悄声无息的走进房中。
苏晚秋探头看向门缝之中,曹瑜轻轻坐在床边,伸手探向叶纪棠的腕脉。
见叶纪棠没有醒来,苏晚秋顿时松了口气,转身向着院前的枯树走去。
突然,她闻到了一股烧纸的焦糊味道,从不远处淡淡传来。
侧头环顾四周,发现在房子后面,有一缕灰烟,缓缓飘出,苏晚秋有些好奇,又怕这种烟雾呛到叶纪棠,疾走两步来到屋后,却赫然发现,屋后正燃着一堆纸张。
急忙用脚踩灭,苏晚秋眉头紧皱,忍不住嘟囔着,“这谁啊,烧纸也得挑地方,怎么能在公子的屋后……”话音一顿,苏晚秋突然弯腰,指尖捏着灰烬中的一角宣纸。
宣纸还未烧尽,上面的半幅字迹清晰可见。
“不见君……城立黄昏……”苏晚秋勉勉强强认清楚了几个字,可是越读,越是觉得奇怪,“怎么总是觉得好像在哪儿听过?”
她自言自语着,摸着下巴仔细思索着。
脑中一道白光闪过,她瞳孔皱缩。
“你听清楚刚才那群孩子在唱什么了吗?”
“他们在唱叶君。”
呼吸一窒,苏晚秋手心突然一凉。
“叶君归来不见君,君早开城立黄昏,赫赫军威敬君笑,笑来把酒共冬春。”
这歌谣当时在街道上听起来似乎并没有什么奇特,只不过是一首赞誉将军军功赫赫,称颂将军和皇上的感情深厚的童谣。
可是现如今竟然出现在院子里,而这字迹竟然……竟然是叶纪棠的!那么整件事情,看起来就没有那么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