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妙的时光总是短暂的,突如其来的呼唤打断了二人甜蜜而又温馨的相处。
“优昙,你在哪儿?我们得走啦!”听这呼唤乃是一妙龄少女,应当年长优昙一些。
她向着远方眺了眺,眼神中透露着一丝失落,于是对着无俦悻悻地说:“公子,姐姐唤我,我得走了。”
“那我们何日能够再见?”无俦恋恋不舍地问,当时意犹未尽。
“我也不知道。哎但愿有缘再相会,与君共赏万花丛!”优昙忧郁地叹了声,转过身,朝着姐姐缓缓走去。她五步一停顿,十步一回首,顾盼生辉,婆娑倩影。
嗖地一声,妙龄女子凌空飘至。
她身姿妖娆,着一身红沙薄裙。虽不如优昙那般清纯秀美,却别有一番滋味,更著几分妩媚。于落英缤纷的樱花漫雨中飘落,朦朦胧胧,隐约若现。
无俦转过身,不舍她离去,故而疾步追向优昙。
优昙走出数十步后,便毅然决然地放弃回头。她轻功运转,踏风飞起。
片刻之后,一道倩影从花丛中瞬间闪现出来。
此人未戴面纱,朝云近香髻,金鳞涟漪簪,修长挑翼眉,眉心飞燕红纹,丹凤金丝眼,玉葱挺秀鼻,含笑饮月唇,唇角嵌一美人痣。
她趁势跃起,飘至优昙身旁,一把牵住优昙左手,口中轻描淡写一句:“我们走,教中有大事!”当即腾空飞起,蜻蜓点水,踏叶而去。
无俦终究是慢了一步,没能追上优昙。他渐渐放缓步伐,冲着天空歇斯底里地唤了一声:“优昙姑娘!”
优昙听到他的呼唤后,登时回首,莞尔一笑。
无俦摇晃着手,向优昙深情告别。
此时的优昙于无俦而言,宛如从指缝中流下的细沙,纵使痴情挽留,却也无济于事,最后只得任由它随风而去,漫舞于玄天之外。
无俦眺望着她渐渐消逝的身影,撅着嘴巴,自言自语道:“好可惜啊,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见!咦?”他惊叹一声,才发觉优昙竟然将那块面纱抛在了地上。
优昙知道无俦对她有情,因而故意丢下面纱,也算是给无俦留了一段念想,以便他睹物思人。
二人离开不久,庞宠等得有些不耐烦,便来寻找无俦,刚好在樱花林中碰个正着。
庞宠见无俦黯然销魂,加快步伐,迎了上去:“你怎么啦,兄弟?”
“没没事。我们走吧。”无俦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地回应。
庞宠知道无俦心中定然有事,此时却不便多问,只得顺着无俦的意思,继续踏上征途。
三日后,无俦二人抵达沧州灵璧堂。
既然提及灵璧堂,就不得不讲一讲它的历史。
灵璧堂创派于唐朝中期,主舵设在沧州河间府,分舵设在邢州巨鹿城。开山祖师唤作燕子扬,门派不奉世袭,贤能者居之。传至许汉唐时,已历六代。
其门规甚严,讲究忠孝、仁义、尊师、崇德、尚礼、正身。
除了门规,收徒也有禁令,即不忠不孝者不传,不仁不义者不传,不伦不类者不传。
灵璧堂历代掌门都以行侠仗义,拯救苍生、广施恩泽为己任,因此门派名气虽大,却一贫如洗。此外,沧州身处汉族与契丹交界处,故而战乱频繁,民生凋敝,百业不兴。
灵璧堂的屋舍皆是灰瓦白墙,弟子均着灰布长衫,整个门派看上去委实有些寒酸。
唯有承载着历代祖师牌位的灵堂,摆放着一尊灵璧玉像,较为昂贵,也是灵璧堂的镇派至宝。
这尊灵璧玉像,材质当属上品,雕琢极其讲究,乃是一只以狻猊为原型打造的雄狮。
雄狮身躯朝北,前爪暴张,伏身压低。后腿蓄力弯曲,狮颈倾斜东北,昂首怒目,张开血盆大口,狰狞狂吼,如临大敌状。真可谓栩栩如生,雄姿威武。
灵璧堂与天云门相比,多少显得有些清贫。不过,这却丝毫没有影响灵璧堂的发展。灵璧堂依旧是经年不衰,人才辈出,济济一堂。
由于许汉唐苦心经营,积极主持或参与江湖大事,灵璧堂在江湖中的名望也是与日俱增,水涨船高。经过滹沱河一战,灵璧堂俨然成为武宗执牛耳者!
无俦走到灵璧堂外,向守卫弟子表明了身份,并传达了求见的意图。
不过一会儿,那名守卫弟子便折返回禀二人,说掌门同意他二人进府,此时正在大厅恭候。
无俦与庞宠向他表达了谢意,跟随守卫弟子,一同进入灵璧堂。
无俦在灵璧弟子的引领下绕开纷繁复杂的飞廉八卦阵,阔步迈向大厅。
他一眼便认出许汉唐。岁染霜鬓,浊目沧桑,许汉唐威风凛凛,当年雄姿尤在,只是徒增了几分苍老之色。
许汉唐身旁站立一人。此人身姿伟岸,素带束冠,玉羽翘眉,销魂睡眼,瞳如漆,悬胆鼻,淡朱唇,清面美髯,一副亦正亦邪,既忧且怜的姿态,忧郁而不失霸气的姿态。
男子彬彬有礼且不失风度地踏前迎客,随即拱手行礼,礼数周到:“二位远道而来,未曾远迎,失礼失礼!”
无俦先行回礼,客气地问道:“在下天云门元无俦,不知阁下怎么称呼?”
“我乃灵璧堂裴漫华。元兄弟是第一次来我们灵璧堂吧。冉师弟可是经常念及你呀!”裴漫华笑着引向大厅。
“裴兄好,我大哥他现在怎么样?我也时常想念他啊!”无俦认真地念叨着。
“莫急莫急,先随我拜见家师,我们稍后再叙!”裴漫华转向迈进大厅。
无俦点点头,紧随其后。
“哈哈哈,一转眼都七年了。曾经的小不点现在也成了少年英雄喽!怎么样?还好吗?”许汉唐未待无俦行礼,便走向裴漫华,发出爽朗的笑声。0404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