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兴汉谁与(下)(1 / 2)燕云遗恨首页

“军爷!您可不能过河拆桥,落井下石啊!当初是你放我们进来的,为此我们头儿还孝敬您不少银子那!大人”助手们被士卒一一拖走,不定地呼喊着冤枉。

“呸,胡说八道!谁能为你作证啊?都大难临头了,还不忘向本官身上泼脏水,简直可恨至极,死有余辜!王三,告诉我牢狱那边的兄弟,一定要上大刑,给我狠狠地打,往死里打!”校尉与他仿佛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牙齿咬得咯吱作响。

“遵命!”领头的士卒齐声答道。

“大人饶命啊,我们冤枉啊!”助手们此消彼长地哀求声,不一会儿便消逝了。

校尉侧身一转,瞬变笑颜,摇尾乞怜地迎上冯翊鹏:“小人的处置还合您的心意吗?”

“嗯”冯翊鹏有一句没一句地应了一声,似乎根本没有在意他说些什么。

校尉正要进一步讨好,还没来得及张口,便被冯翊鹏嗯地一声,摆手打断。

冯翊鹏见无俦三兄弟确已安排妥当,身上又腥臭难闻,故而极不耐烦地讲着:“别的事不打紧,先不要说了。现在赶紧找个好地方,让我烫个澡,除去这一身的腥臭。然后再准备一身干净的衣服,供我换用。”

冯翊鹏一面吩咐着,一面左闻闻右嗅嗅,现出一副亟不可待,十分嫌弃的样子。

校尉涌到嘴边的话被这一拦,倏忽间又咽到肚中。

他连忙差遣下人按照冯翊鹏的要求,虔诚地伺候着,不敢有半点懈怠。此时的冯翊鹏享受着神佛一般的待遇,自是畅快无比。

众人走后,校尉又命令剩余的士卒清理好现场,通知遇难人的家属前来认领尸首。

仅仅过了两个时辰,东街便恢复了往日的喧闹与繁荣,如同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经此一役,冉起又遭重创,元气折损,左臂折裂,没有几个月的休养,已难痊愈。

无俦较为幸运,虽然同样骨折,病情却相对较轻,未毁伤筋骨,休养多日,便可恢复。

数日后,庞宠掐算着时日,愁眉渐渐紧皱。

无俦见大哥似有烦忧,赶忙凑上前来:“大哥可是为二哥的伤势担忧?”

庞宠摇了摇头,摆手答道:“非也。你二哥虽然伤势较重,却无危险,假以时日,细细调养,必能康复。我是担忧前方战事,据说汉辽联军进逼潞州,一路势如破竹,威不可挡。昨日,大周皇帝命天雄节度使符彦卿率军出击,迟滞联军攻势,又命其他各路节度使协同作战,大战一触即发,决战之日不久矣!”

“大哥是顾忌我二人的伤病,才在此地耽搁多日。可较之天下大势,两位弟弟的伤病又算得了什么?联军一旦胜出,中原必定生灵涂炭,神州也将面临一场惨绝人寰的浩劫。二哥只管好好养伤,你我兄弟二人明日还是继续赶路吧!”无俦坚毅地望着庞宠,左臂上依旧绑着纱布。

“三弟,你还未痊愈,不宜妄动!为今之计,已无他法,兄独往即可。”庞宠虽然心急如焚,却也不忍让兄弟受苦。

忽然,掌声响起,店外一人连声称妙。

二人定睛一看,原是多日前的那位恩公冯翊鹏。

“果不出我所料,能够成为两位英雄的大哥,必定也是英雄中的英雄!小弟不才,愿与兄台共赴国难,英雄不会嫌弃我吧?”冯翊鹏拎着霸王鎏金锤,眉飞色舞地搭讪道。

庞宠与无俦皆是喜出望外,出门相迎。

“恩公快请坐!小二,来壶茶!”无俦昂声呼唤。

庞宠挽手陪笑,引冯翊鹏入店:“我兄弟三人承蒙厚爱,多有叨扰。前日还愁寻不到恩公,恐无以为报!没想到今日便让我等再遇恩公,真是妙极!快里边请”

咚得一声,冯翊鹏将大锤放到一旁,挥手嬉笑:“英雄何必在意那些小事!你我义气相投,都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别提什么报答不报答的。也别再叫我什么恩公了,听着忒也生疏,叫我冯兄弟就好!”

“好!就依冯兄弟的。”冉起摆好茶盅,准备倒茶。

“既然现在都是兄弟了,我就一句话,你许不许我一同前行?”冯翊鹏笑容不再,添了几分肃穆。

“冯兄弟,别开玩笑啊!”冉起伸手示意冯翊鹏饮茶。

“我没开玩笑,认真的!”冯翊鹏拿开茶盅,贴身向前。

庞宠眼光向下瞥了一圈,转而望向冯翊鹏,怀着试探性地语气问道:“恩公真的没有开玩笑?”

“谁和你开玩笑了。咦?你怎么还跟我叫恩公?”冯翊鹏殊为不悦,面露难色。

庞宠立刻改口,赔着不是:“不好意思,冯兄弟,瞧我这记性!”

“那日过后,三弟和我讲述了你博虎的经历,我听后叹为观止。你有这般惊天动地的本领,又愿与我同行,我求之不得,岂能拒绝?”庞宠再次将茶盅推给冯翊鹏。

“兄长过誉了。我不过有些蛮力而已!”冯翊鹏接过茶盅,吹了吹,一饮而尽。

“冯兄武功这么高,不知出自何门何派?”无俦提过茶壶,又为他续上茶水。

“说来惭愧,本人无门无派!我身处书香门第,却对诗词歌赋不怎么开窍。父亲为我请了二十余个老师,没有一个能够教授知识于我。后来,府中来了一个习武的老教头,见我耍疯时,一手抡起府内的大水缸,便对我父亲说我乃天生神力,是练武的好苗子。”

冯翊鹏又泯了口茶,继续说道。

“父亲见我一天天不学无术,原也烦恼得很,经老教头这一点拨,登时恍然大悟。他从江湖上悬赏重金为我寻得几位身怀绝技的师父,传授我武艺。此后,我的力气一日比一日大,功夫也有了长进。”

“然后呢?”无俦追问着。

“说也奇怪,诗词歌赋我是样样不通。但是对于习武,我却是一点即通。最后师父们也都没有什么可以再教得了,便纷纷辞去。”

“那冯兄弟又是怎么赶巧碰到我的两位兄弟的呢?”冉起接过话题,继续问着。

“我在家中闲来无事,愈发地烦闷,于是便偷偷溜走,至今已逾半载。浪迹江湖,逍遥自在,也就开始各地乱逛。前些日子听说汉军勾结辽军南下,想要颠覆大周,我虽然不懂什么诗书礼易,但也觉得他们忒也猖狂。因而决定赶赴前线,真刀真枪地干上一番,让契丹人也尝尝我的手段!”

“原来如此!你我还真是有缘,看来老天安排我等在此相聚,一切都是定数啊!”冉起拍拍冯翊鹏的胳膊,开怀大笑。

“能够遇见兄长,结伴同行,也算我人生的一大乐事!请”冯翊鹏以茶代酒,与冉起对碰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