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晚宁对着账本半垂着眼睛,带着怨气的说:“你还记得方才我外公说起有关我母亲的事情吗?”
木厉衡点了点头,“怎会不记得,沈夫人刚嫁入夏府就跟沈家断绝了关系。那个时候夏侯醇还只是一个小官,没权没权一清二白,几乎都是靠着沈柔自己的一点人脉和私嫁妆才在官场上打通了人脉,给他日后的平步青云打下了很好的基础。”
沈柔将一切最好的都供给了夏侯醇,对自己却几位苛刻,一分一毫都不肯乱用。对管理夏府上下的事务也是尽心竭力,她生产之后情绪身体都如此的虚弱接近崩溃,不仅是遭到了相公和亲如姐妹的丫鬟的背叛,这段时间的劳心劳力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这么好,这么温柔痴情的女人,最后却因为遇人不淑落到了如此的下场。夏晚宁的眼眶一点点的变热,换到从前,听说类似凄惨的故事,她可能只会叹息一声,可怜一下主人公。
但是这次,夏晚宁对沈柔的悲伤和痛处都感同身受。也许,是因为这副身体,到底是沈柔亲女儿的吧,不同的灵魂共用了一副肉身,很难不会被影响到。
“你真的要去对付夏家了?”木厉衡走了过来,严肃的问道,“沈家是你的亲人,可你到底是姓夏的,一旦把整个夏家连根拔起,作为夏家血亲的一员,你也很难不会受到影响?你真的能接受这些后果吗?”
“哈,有什么不敢的?”夏晚宁恨极反笑,“如果可以,我巴不得跟我娘亲姓沈,只要能将这伙恶人一并处置掉,我跟着受到一些牵连根本就不算什么!”
“那失去相府大小姐的身份,你也能接受?”
夏晚宁怪怪的望着木厉衡,“相府大小姐?这个称呼身份值多少钱一斤?我没嫌弃它丢人就不错了。”
夏晚宁是真的不在乎夏侯醇丞相之为能带给她的名声和富贵,这是木厉衡没有想到的。
从前没机会同夏晚宁谈到如此深入的问题,木厉衡自以为是的认为夏晚宁不一定有沈临那样坚定的复仇决心。甚至还怀疑过,她会不会在关键时候心软倒向夏侯醇的方向。
今天,木厉衡了解了夏晚宁的想法,对这个看起来孱弱孤独的女孩,有了更深一层的理解。
夏晚宁,跟一般的女孩子,真的不一样。
“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我一定会帮助你处理掉夏府的一切。”
夏晚宁想了想,也想木厉衡问出了她的疑惑,“你向皇上请求赐婚的事情是在与舅舅他们商量之后的结果,也就是说在这之前,你就有决心去对付夏侯醇了。你跟夏侯醇,有什么仇怨吗?”
木厉衡道:“皇后整天盼着我死,夏侯醇又是她想要拉拢的人,你说我对夏家会是什么样的态度?”
夏晚宁又不明白了,“皇后既然想拉拢夏侯醇,为什么又严令禁止木厉锦跟夏晨怡接触?”
“这就是你闺阁小姐不懂的地方了。”木厉衡正想细细的跟夏晚宁分析其中七拐八绕的厉害关系,房间后面的窗棂被人轻轻的敲响了几下。
木厉衡跟夏晚宁登时闭口,一句话也不再多说。
“什么人?”
外面传来一点不大的声音,“王爷是我,影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