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素来厌冷。深秋已至,门内进进出出挂上了帘子,还未至冬呢,上课就得揣个手炉子。
照例每三天一次我的课,好不容易从被窝爬出来不急不忙进了学堂,桌子上堆了一两个暖炉子,凳子上也铺了个绣垫子。
“感激感激。”我笑意盈盈坐下,每年总有些对我心生好感的弟子,不留名地对我好。
我尚年龄小,婚嫁之事还没定,所以总是招些桃花。
我挑了挑发梢,“害,魅力太大了。”心里想着,眼里要冒出笑来。
款款坐下,桌子暖和的很。
冷不丁下边儿好像有人看我,后背冒了层鸡皮疙瘩。我顺着略有些不满的眼光看过去,源头正是棤龄,朝我眨巴了眨巴眼睛,有些无辜。
我也眨巴了回去,心下却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像做贼,扑通了好久。
虽是封印术的课,但是所授颇多,大概是不关于正面释法击敌的我都讲一些,尤其讲一些比较有意思的,慕名而来的人也越来越多,学堂常盈盈满座。
在座尽闭着眼目,我缓缓念着心诀,弟子们端坐着,面容已有些迷离。
于是便可以入心境了,我随意走窜着每人的心境。每人心想出的场景各不相同,有小时候的,有长大的,有在家的,有在青岳的,心境的清晰度,各凭每人的心中定力如何。
溜达来溜达去,在心境中还碰到一些稍清醒些的弟子,迷惑地看着我和他们处在一个不同于学堂的地方,又迷惑地看着我闲庭散步地离去。
从一人的门中踏出,一脚竟跌进了一片及腰的水池,满目的雾气蒸腾,鼻间难以呼吸,这境如此真实,我低头看自己,仿佛身处学堂的衣裳也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