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渣男愣怔吃瘪,于歌心里舒坦了,连带着在地板滚动的动作都流畅起来,不忘继续哼唧喊渴。
严辞云不动声色地嗅了两下,他中午吃了龙虾倒没错,只是这话怎么听着怪异变扭?
特地跑到门口装晕讨水,这人举动过于刻意。他握着玻璃杯的指尖轻敲杯面,锐利的视线扫视这位不速之客。
“夏天会有些昆虫幼虫,极其爱扭动。”
昆虫?扭动?这是在暗讽?
于歌停下动作不敢置信地挠下耳朵,随后挤压嗓子,像个被丢在沙漠暴晒的鱼声音沙哑地说:“只有腐臭肮脏的地方才会滋生细菌,你这里干净整洁,怎么会有?”
“人都知道力争上游。”
心里已经将渣男甩到地上拳打脚踢几轮,于歌讪笑,“力争上游游你家里图什么,连杯水都图不到。”
严辞云扬眉,自然地将水递过去,“室内不用带着墨镜了吧?”
“我红眼病。”一骨碌坐起,杯中的水两口就被喝完,于歌笑的不怀好意。让他见了脸,还怎么骗财骗色?
渣男讽刺他没安好心,他就故意酸渣男富有。兜里的钱来的有几分水分,当事人自己该明白。
“行,防止传染,杯子送你了。”渣男声线优越,每个字都吐的一板一眼,低沉悦耳。
“呵呵,怎么不把地板拖一遍。”于歌冷笑。
严辞云微微侧身,看着于歌龇牙咧嘴的模样,示意桌脚边的扫地机器人。
青年唇角向上牵扯时,虎牙尖尖会隐隐露出,狡黠而带着灵气,严辞云视线不自觉就落在上面。
早上晨跑遇上碰瓷的,到家后接连两个编辑取稿件,此刻碰上舒展四肢躺在地板上赖皮的人,他心里一直盘旋不去的恼火没由来少了半分。
“那个...”男生颇为不解看了眼严辞云,生怕两人又掐起来,打断这段幼稚的对话,“我给你湿毛巾敷一下!”
平时严辞云阴沉毒舌惯了,但也不至于一来一回没完没了。
“不了,谢谢你。”于歌起身,这才发现和渣男身高相仿。他随意地将杯子在手心抛了两下,压低鸭舌帽挑衅说道:“带走咯。”
“慢走。”
“哎?哎?”原本还瘫软的青年步伐矫健,几个跨步就远离了视线。事情节奏过快,男生一下没回过神。
“哎什么?拿了稿子还不走?” 冷不丁被乜视反问,男生缩缩脖子忙点头。
回去的路上,于歌一刻不停地联系“受害者”,委托人指不定在哪涕泪横流,渣男却和男女蜜里调油寻欢作乐。
和委托人沟通一番,两人并未拟定合同,毕竟什么程度叫做虐爽了没个定论。
至于定金已经打到了于歌卡中,即使暂时碰不得这笔钱——万一任务失败,他打算退回去,光看这数字也能笑逐颜开。
对于击溃渣男已摩拳擦掌,于歌步伐轻盈,打包加了整整两份肉的河粉才回到事务所。
王大妈上楼送西瓜的时候,就瞧见于歌弓背坐着,又长又直的腿搁在桌上,扒拉着脚丫子不知做些什么。
“干啥呢?”王大妈置下盘子,主动取了双面胶把墙上翘起的奖状粘好。
从三好学生到校运动会跳高第一名,按于歌的话说,每张奖状都是他辉煌人生的一个个小脚印,是个戳,得好好保存记录。
他仔细端详小腿肌肤,虽然白皙,但或许因为常暴露在烈阳之下,略有些粗糙。于歌抬起刮刀,将上面淡色毛发掸入垃圾桶,思索是不是得保养保养。
电视剧中,那些色胆肥的渣男总会在饭桌下使坏,用咸猪手挑起对面人的裙角吃豆腐。要是哪天两人在饭桌上过招,对方虽然没摸到一手腿毛,不细腻的肌肤纹理也说不准会暴露雄性身份。
于歌愁。
“王阿姨,你平时都怎么护肤啊?”
王大妈揶揄问:“有喜欢的小姑娘了?想买礼物啊?”
“哪啊,我自个臭美。”喜欢这词跟渣男联系到一块,于歌跟吞了苍蝇一般难受。他抖抖汗毛强调,“要最便宜的!”
“回头阿姨给你拿两瓶大宝。”王大妈乐呵呵揉揉他脑袋,哼着小调噔噔噔下楼。
自于歌搬到楼上的那天起,王大妈就喜欢这个外向阳光的帅小伙,知道他家里条件不错,只是憋着口气独自闯生意后更是处处关照,就差喊一声干儿子。
“王阿姨真好!”
于歌的计划,就是女装逗渣男,要逗得他神魂颠倒,非他不可。要说为什么非要女装,一方面是渣男虽然男女通吃,但在于歌的潜意识里女性对男性的吸引力更大些,另一方面,女装也算是个马甲。
想到渣男垂涎三尺地将他按在墙上企图不轨、却摸到比他大的物件的画面,于歌就乐的合不拢嘴。
只是这第一步,就是如何以女性的身份悄无声息接近渣男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