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女士疼痛难忍想要吃止痛,但是错服了安眠药不起作用,才会将安眠药当作止痛药大量服食,最终致死。
乔莅问白若,“这些安眠药和止痛药,是你给张女士装在瓶子里的吗?”他看着两个瓶子上用便利贴有写,安眠药,止痛药,应该是被特意分装过。
白若抽泣的动作一顿,点点头,“我早上发现母亲并没有服用这些药,已经劝过她,但是她只是推拒,那时候我并不清楚,她留着这些要是想……”
白若双手捂面,十分痛苦,语不成句。
乔莅不忍心再问下去。
他能怎么问呢?
他作为医生,能够很轻易地分辨安眠药与止痛药的区别,这两个瓶子里装的,分明都只是安眠药。
有极小的可能,其实是白若在装瓶的时候弄错药了,害得她母亲意外身亡。
但他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提醒她这个可能的真相。
让她知晓是自己无意害死了母亲,这会要了她的命的。
几天之后,张女士的葬礼,安排得十分地简陋。
白忍提议将母亲的骨灰运回海豚村安葬,但是白若却有不同的意见。
“将阿嬷安置在城里墓园吧,西山墓园风景秀丽,她会喜欢。”白若说,“阿嬷跟我表达过,若是有机会的话,再也不想回到那个小渔村——她恨透了那种一眼望得到头的生活。”
白忍答应。
姐弟二人送走了宾客,安顿好了后事,让张女士在西山墓园落葬。
白若对弟弟说,“阿忍,你已经长大了,阿嬷不在,你以后要自己照顾好自己的生活。”
白忍哽咽着点头,“嗯,我会照顾好自己,也会照顾好姐姐。”
白若含泪笑了,伸手摸了摸少年的脑袋,说道,“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也是我最疼爱的弟弟,在外面遇到困难可别想着硬抗,跟姐姐说。”
白忍抱紧了她,呜咽着说了声“好”。
他能够感觉得到,是母亲的死,让姐姐对他的态度,又变回了小时候的关怀备至。
刚送完弟弟离开,白若在墓园门口,见到了一个人。
“乔淮安?”
白若看到来人略显吃惊。
乔淮安面对她其实也有点尴尬,但是没办法,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他将一个盒子递给白若。
“喏,有人给你的。”乔淮安道,“逝者已矣,白小姐还是节哀,别让关心你的人担心。”
“这是什么?”白若问。
“这我就不知道了。”乔淮安回答,“你可以打开看看,说不定是什么礼物呢,他专门让我跑一趟,肯定很重要。”
白若打开盒子。
是一个已经很破旧的洋娃娃,仿佛已经有些年头了。
就这?
乔淮安看到这个“礼物”,仿佛觉得自己做了件愚蠢至极的蠢事。
他以为,自己表兄如今身价翻倍,怎么说也该送些昂贵首饰珠宝之类的,用来哄得美人归。
没想到却是个破布娃娃?
而且这个女人是什么反应?抱着一个破布娃娃要哭出来的样子。
“你哥他,还好吗?”白若问。
“看怎么说了。”乔淮安不紧不慢道,“要说不好也挺好的,要说好吧,脾气还挺大。”
尤其是见天儿地使唤他来干这种蠢事。
“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你似乎不怪他撬走了嘉云制药的研发队伍?”乔淮安问白若。
白若缓缓垂下了好看的眸子。
“不怪。”
半晌,她低低说,“……是我默许的。”
乔淮安顿时瞪大了眼,仿佛吃到了一个惊天大瓜。
“你们不是吵架分手了吗?”他拔高声音道。
山风吹来,带着刺骨的冷意,白若抱紧了怀中的破洋娃娃,似乎从中汲取到了不少温暖,脸色变得柔和起来。
“是啊,分手了。”
白若的脸上带着那种温柔而惬意的笑容。
乔淮安有些看直了眼。
他觉得这个女人竟然能够笑得阴霾尽扫,仿佛今天不是她母亲下葬,而是她得到了新生。
白若取出一张黑色的卡片,笑着递给乔淮安。
“把这个给你哥,告诉他,本周天晚上七点,过时不候。”
说完,白若率先离去。
乔淮安低头看手中,“西城弗莱娅花园酒店,1301,总统套房。”
这是一张房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