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林汐和陆寒霜在晚自修之后去操场练习自己的项目，学校一圈是四百米，三千米就是七圈半，林汐和陆寒霜约定晚上跑完十圈回寝室洗漱休息。

林汐和陆寒霜之前从没有在晚自修结束之后来过学校的操场，学校操场上已经有了为了运动会准备锻炼的同学，她们走进操场内部的时候，在跑到边缘的阴影部分，看到一对情侣在昏暗的树下亲昵非常。

操场上的灯实在是过于昏暗，让人看不见情侣的脸，只能勉强看到一丝轮廓，陆寒霜有那么一瞬间在脑中将这个画面自动带入了她和林汐的脸——

“！”陆寒霜吓了一跳，整个人不符合以往形象地弹了起来，活像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画面一样。

“寒霜，怎么了？”林汐疑惑地偏头看向陆寒霜，陆寒霜被惊吓到的时候脸上面无表情的壳会悄悄破开，露出内里的柔软，还——挺可爱的。

林汐抿嘴轻笑。

“没、没什么。”陆寒霜掩饰一般低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抬起头的时候，又像是平常那样无懈可击了，“我们开始吧。”

“嗯。”

两个人并肩在操场跑了起来，微风吹过少女额前的碎发，送来少女身体的柔软和馨香，陆寒霜一开始还不知道怎么调整自己的呼吸，直到林汐轻声说道：“跑步的时候我们可以在心里默念‘一二三四’，‘一二’的时候迈出左脚，‘三四’的时候迈出右脚，这样调整好自己的呼吸，在跑步的时候就能慢慢地控制自己的气息——

我们今天可以先跑两圈，适应一下，之后我们还有足够的时间慢慢变强。”

“什么问题在你这里，似乎都能迎刃而解呢。”陆寒霜轻声笑道。

“因为什么问题都会有答案。”林汐回答道。

“如果是那些数学家都解不出来的、无解的东西呢。”

“那这个问题的答案就是‘我不知道’，或者是，‘我现在还不知道’。”林汐说道问题的时候，眼里似乎有着漫天的星辰，就连浩瀚的宇宙都被她映在了眼睛之中，“‘不知道’也是答案的一种，有些时候还是坦率一点比较可爱。”

林汐跑得有些累了，她的步调慢慢地轻了下来，额上的汗将湿法牢牢地锁在她光洁饱满的额头上，平添了几分另外的风情。

她慢慢地停了下来，看向陆寒霜，眼里的真诚烫得陆寒霜心痒。

她问：“寒霜，你最近遇到了什么事情了吗，你似乎——有些烦恼？”

“……”陆寒霜下意识地想回答“没有”，但是林汐上一秒说的“坦率一点比较可爱”映在了她的脑子里，陆寒霜停顿了一会儿，说道：“我不知道。”她补充道，“我只是对之前没有遇到过的事情产生了一些困惑。”

“什么方面的？”林汐惊讶地看着陆寒霜，陆寒霜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倒是真的让人看不出她的内心还藏着烦恼。

“关于……我和你。”陆寒霜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之前很少交到朋友，最近能够跟你成为好朋友，我很开心。”陆寒霜的脸色依旧冷淡，但是月光下还是能察觉到她的棱角在变得柔软，“只是你越来越受欢迎了，我的心里突然很不舒服，就连平时做题的时候也会想这个。”

林汐本来还在偏头细听陆寒霜的苦恼，但是一听到陆寒霜说这个问题已经干扰了她平时做题的时候，林汐马上重视了起来。

她思考了一会儿，分析道：“我其实是有听说过，女孩子之间的友谊是会产生相应的占有欲的，我之前也很少交朋友，所以可能忽略了你的感受。但是你可以放心的是，我也许会有其他朋友，但是你是我不可替代的、最最最最最好的朋友。”

“友谊吗？”陆寒霜轻轻地重复了一遍，对着林汐真诚的眼神，她又问不出下面那句话了。

——如果只是女孩子之间单纯的友谊的话，也会想要跟你亲昵，甚至做…做那样的梦吗。

林汐的态度坚定而又真挚：“是的，是最亲近的友情吧，我跟其他女孩子也没有这样相处过，不过既然对你产生了影响，那肯定我也有问题。只要我们是最亲近的，你就不会产生占有欲的情况啦——最好的朋友，当然要最亲近才行！”

“……好。”陆寒霜点了点头，她其实也有些含糊不清，但是听了林汐的解释之后，知道这些都是正常的现象，所以她也便松了一口气，“谢谢你，林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