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曼扶着墙下楼，双腿又沉又软。

季寒城早上有个视频会议，开完已经八点多。

走出书房，一股饭香引起他的主意。

他不记得叫阿姨来做饭，香味从何而来？

偏厅的餐桌上，摆放了整整齐齐的碗碟，中间的锅冒着腾腾热气。

季寒城皱了下眉，信步下楼，“沈曼？”

厨房那边走来的小女人，站在柔和的晨光里，和餐桌上新鲜的食物，构成一幅图景。

迎面，沈曼也看到下楼的季寒城，还有些慵懒的男人，好眠后的容颜柔和俊美，所有的布景融合起来，让心在恰好的氛围里，摇曳了一下。

“能不能……”沈曼手里端着个餐盘，上面是烤好的切片面包，很普通的面包，质地粗糙。

季寒城接走餐盘，狐疑的打量快站不住的女人，“拿生命作秀？沈小姐够拼。”

沈曼懒得跟他争辩，一坐下，半趴半靠，“我不太会做饭，跟着视频学的，你要是不喜欢吃就叫外卖或者去早餐店。”

季寒城一眼扫过桌子上中西结合的早餐，表情可谓一言难尽。

如她所说，的确不像大厨手艺。

清炒即可的荷兰豆，炒过度了发黑爆豆，西红柿蛋汤里面的西红柿，煮完还有橘子片那么大，看颜色就知道夹生。

磕开水煮蛋，只有三成熟，比糖心还淌。

唯一能入眼的，只有不需要技术含量的烤土司，但没有果酱搭配。

季寒城不知道从哪里下嘴，“沈曼，你不是喜欢点外卖吗？买一堆食材自己做，何必呢？”

沈曼揉揉肚子，诚恳的眨巴两下眼睛，“昨天你救了我，还不计前嫌帮我叫医生，给我买姨妈巾，让我睡床……我想谢谢你，所以亲手做了早饭……不好意思，我真的不会做饭。”

她长这么大，除了煮水饺和泡面，这是正经八百的做饭。

尽管说出来季寒城应该不信。

季寒城闷在舌尖的话，犹豫后选择吞咽，被女孩柔弱的眸子看着，不太习惯，他倒是希望沈曼怼回来，“那个东西，不是我买的，你别误会。”

切！

沈曼盛了碗汤给他，“你要是肯接受我的感谢，就喝一碗汤吧。”

季寒城捏着汤匙，表情凝重，“我还不饿。”

“你不肯接受？那好吧。”沈曼作势要端回去。

季寒城黑着半边脸，“行了。”

他喝了一口，含在嘴里，漆黑的厉眸，隔着餐桌审问小女人：这是什么东西？！

沈曼眨眨眼，“不好喝吗？那你吐出来吧？”

齁咸齁咸！他怀疑沈曼放了一包盐进去。

出于修养和礼貌，季寒城自然不会吐掉，“从小不沾阳春水，沈小姐入狱前，真是娇生惯养。”

“事实证明，溺爱是不对的，我现在五谷不分，饭不会做，怎么给人家当老婆？”她叹气。

季寒城很意外，小女人今天不怼人了？

“不过你知道季寒城吗，要是可以的话，哪个女人不希望被宠爱啊？就算五谷不分，四体不勤，要是有人惯着，爱着，护着，也很幸福吧？”

沈曼拿了片吐司，咬一口，眼睛弯弯的。

季寒城抹了抹嘴角，正色道，“那么我也可以告诉你，没有一个人，会爱那样的女人。”

沈曼抖抖肩，“我这么勤奋，也没见你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