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地，叩首。

沈曼低低的对着照片上的人道，“婆婆，你在天之灵，应该都看到了吧？其实我不是季家正八经的儿媳妇，早晚我和季寒城会离婚的。只是可惜，你的墓碑不在墓园，以后祭拜您可能很不方便，您照顾好自己，也保佑好自己的儿子。”

说完，她插上檀香，又颔首鞠躬。

简单的祭拜结束，季朗坤先行离开。

小凌辰想跟沈曼玩儿，试图挣扎母亲的手，被林岚强行给拽走了。

季寒城兄弟俩柱子一样立在里面，沈曼作为媳妇，丈夫不走，她肯定没法动。

陪着他当柱子，然后熟悉季家的列祖列宗。

这一看，她发现好多个眼熟的名字，都是商场上赫赫有名的干将，有些人的照片是画像，穿戴明清时代的衣服。

名门望族季家，名不虚传。

片刻后，季南天点燃香烟，抽了口，“每年的今天，你心里应该很不舒服吧！”

不是关切问候的语气，而是质问谴责，冷冰冰的，根本不像亲哥。

季寒城一动不动的望着照片，母亲的音容笑貌，在他的脑海中不断回放，“我舒不舒服，大哥在乎吗？”

季南天在檀香盆里磕掉烟灰，长指抚上照片中的女子，声音悲怆又狠辣，“我当然在乎！你越不舒服，我越舒服！”

季寒城瞥他大哥一眼，也只是一眼，“那么大哥要失望了，我没什么不舒服。”

沈曼听着两人暗刀子互相伤害，开了个脑洞。

难道季夫人的死跟季寒城有关？他害死了自己的母亲吗？

季南天猛吸一口烟，吐出大团的白雾，“对，你一直这么绝情，对亲生母亲也不例外。寒城，你这种人，也配幸福？”

沈曼后脑勺紧巴巴的，偷偷看季寒城，忽然的，她有点不忍心，不想让季南天趾高气昂的抨击他。

季寒城夺走他的香烟，狠狠摁在香案上，把烟蒂碾碎，“你没资格指责我。呵！这些年，你就没有半点愧疚？”

季南天很快的迟疑一秒，然后大力抓住他的肩头，发狠的劲头往墙上摔，“我愧疚，当初没一颗子弹毙了你！”

嘭！

季寒城后背撞上墙，发出沉闷的回弹声，他抬头，微笑，俊美的脸和母亲如出一辙，“那就，现在打死我！打啊！”

他抓住大哥的手，对准自己的眉心，若是有一把木仓，下一瞬他就要成为亡魂。

“你以为我不敢？！”

“那你动手！现在！”

他死死握着大哥的手臂，吼叫着让他去找个武器，不管什么东西，他都无所谓。

沈曼紧紧咬住牙关，她发现自己呼吸好迟钝。

场面太紧张了，她还没见过兄弟吵架，动不动就往死里弄的。

片刻，季南天抽回手，凉凉看他，又看沈曼，“会有这一天！”

然后他大步挞伐，带着怒火离开祠堂。

季寒城苦笑，对照片中的母亲说，“当初，你应该带我一起走。”

沈曼听的更云里雾里，季家发生过什么？季寒城怎么会有轻生的念头？

“季二少爷……”沈曼走过去，拉住他的衣袖，“每个母亲，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好好活着，你这么说，她会伤心。”

季寒城眼眶猩红，瞳仁布满红血丝，“你们女人，满嘴谎言。满嘴……都是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