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志武也被吓得面如土色。
关于大老板的传闻,他曾听钟志威说过一些。
但他却没想到,大老板会在今夜现身。
更没想到的是:
以大老板这种身份的人,竟会跪倒在,他眼中的乡巴佬脚下。
这个乡巴佬,究竟是何方神圣?
钟志武打了个寒颤,不得不重新审视凌绝顶。
而凌绝顶,则一脸平静,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包房里,安静如死,落针可闻。
只有众人,急促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西装男的后脑勺,被警棍砸破,血如泉涌。
衣服染血,触目惊心。
但,他却依旧跪在原地,纹丝不动,犹如雕塑。
“田横。”
凌绝顶的语气,与神情,一样平静。
然而,西装男却浑身颤抖,牙关格格作响。
犹如,刀斧加身,将被处死!
此言一出,几个保安,深感绝望。
因为他们都知道,大老板的名字,就叫:
田横!
山川田野的“田”。
横行无忌的“横”。
他们这才意识到,他们眼中的傻逼,其身份,赫然远在大老板之上。
毕竟,敢对大老板,直呼其名的人。
在江海,并不多!
钟家兄弟,倒吸一口凉气。
两颗心,都沉到谷底!
钟志武,欲哭无泪。
他得罪了大老板的主人。
今夜,恐怕是有死无生了。
凌绝顶波澜不惊的问,“我该怎么罚你?”
田横嘶声道:“我愿以死赎罪。”
凌绝顶呵呵一笑,神情凄楚苦涩,“赎罪?你有资格吗?”
此言一出,众人相顾愕然!
连田横这等一方大佬,都没资格赎罪。
那,什么人才有?
田横本就低垂的头,垂得更低,颤声道:“请主人明示。”
主人?
众人惊骇欲绝!
场中之人,没人比钟志威更清楚田横的底细:
田横,是江海地下世界,当之无愧的一尊大佬。
追随者,有五万之众。
名下产业,涉及到餐饮、娱乐、运输、建筑,每年盈利上千万。
就连老牌的黑道世家,田横也敢硬怼。
世人眼中的田横,霸绝当世,纵横一方。
然而,眼前这人,居然是田横的……
主人!
“他究竟是谁?”
十几道惶恐不安的眼神,齐刷刷落在凌绝顶身上,想着同一个问题。
凌绝顶眯着眼,冷笑道:“你一条狗命,万死难以赎罪,别以为你死了,我就能宽恕你。”
“我知道,当时你并不在江海,我不该责怪你。”
“但,我当年扶持你的用意,就是为了守护我的家人。”
“而你,却在我的家人,最需要援助时,出国度假。”
“当你享受着阳光浴,与美人耳鬓厮磨时,可曾想过我的家人,所受的屈辱?”
凌绝顶句句如刀,声声刺耳,但还是没人,能从凌绝顶这番话中,推测出凌绝顶的来历。
“我该死!”
田横以头触地,声音里,带着哭腔,悔恨欲绝。
他要是知道,凌家会遭难。
借他一万个胆,他也不敢离开江海半步。
当时,他飞往马尔代夫的飞机刚降落,就收到凌家覆灭的噩耗。
等他返回江海时,大势已去。
“凌园”,已成废墟。
凌氏族人,已经死绝。
那一刻,他心神俱寒。
时刻准备着,被主人处死。
这半年时间,他度日如年。
等了半年,主人,终于在今夜现身……
“你是该死,但不是现在。”
听到凌绝顶这话,抱定必死之心的田横,如蒙大赦。
竟然像个孩子般,呜呜大哭出声。
这一幕,惊爆众人的眼球。
田横,竟然当众恸哭。
哪怕亲眼所见,也让人不敢相信。
“起来吧。”
凌绝顶再度开口,“你活着,还有些用处。”
“跪谢主人,不杀之恩。”
田横咚咚磕头,话虽不多,却饱含谢意。“我愿为主人,赴汤蹈火,流尽最后一滴血。”
凌绝顶轻声道:“你的命,是我的。没我同意,你不能死。”
田横点头如捣蒜,连声称是,极为恭敬。
直到凌绝顶走出包房后,田横才敢站起身。
“今晚的事,谁敢说出去,我就灭了谁全家!”
田横凶悍如兽的目光,扫了一眼钟志武带来的同学。
“不敢,不敢,绝对不敢。”
钟志武的同学,不论男女,已然全部吓尿,连声点头。
“滚!”
在田横的呵斥声中,这帮男女,如蒙大赦,落荒而走。
“你们兄弟俩,既然得罪了我的主人,那就下地狱忏悔去吧。”
田横满脸杀气,走钟家兄弟。
“钟志威,你徇私情,纵容弟弟,在我的场子里,胡作非为。”
“钟志武,这是我的场子,轮不到你嚣张。”
“我现在就送你们上路,黄泉路上,兄弟相伴,不算寂寞。”
话音一落,两道惨叫声,相继响起。
钟家兄弟,已被田横捏断喉咙,当场毙命。
田横鹰爪般的双手,食中二指间,滴滴鲜血,滑落在地。
几个保安,也同样吓尿。
自知身份低微,都不敢奢求田横原谅。
只能闭目等死。
然而,短暂的寂静后,他们却听到,田横走出包房的脚步声。
“不知者,无罪。”
田横的声音,冷漠如冰,从外面传来。
几个保安,霎时喜极而泣,泪如泉涌。
挣扎着跪倒在地,连声感谢田横的赦免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