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试就知道了。”
龙威邪魅一笑,便让许老为他准备一间隐秘的审讯室,他保证会把平生所学都用在这个女人身上,毫无保留的那种。
昏暗的地下室之中,作为“白”组织教皇的凯瑟琳被铁链拴在了一个木架子上,昏暗的灯光打在了她的脸上,让她看上去像是折翼的天使一般,圣洁中带着让人忍不住去疼惜的柔弱,可她的那双眼眸却是异常的坚毅,这说明她不会轻易屈服的。
龙威坐在一把很破的椅子上面,旁边是燃烧着木炭的火盆,还有火红的烙铁放在里面,不过在那上面还有几根大串,以及他脚边的啤酒。
“就这?”
凯瑟琳满是不屑道:“你应该知道,只要是受过一点训练的人,就不会被这日肉之苦战胜!”
“我知道啊,所以我也没打算用这个,叫人拿来这东西只不过是要折磨你的同时吃点东西而已。”
龙威拿起肉串大口吃着,还不忘仰头喝了一口啤酒,这才又说道:“我知道你不是个普通人,寻常的折磨对你来说根本就没有用,你也应该对全世界的各类刑具都很了解,所以我不打算跟你玩那些常规的,而是要跟你玩点你没玩过的。”
凯瑟琳冷笑道:“龙威,如果你现在放了我的话,我是一定不会报复你的。可如果你真的对我做了什么,那你就要小心身边的人遭受到报复!”
“别威胁我,没用。”
龙威冷笑一声说道:“我身边的人都在国内,每个人身边都有至少二十架蜂群无人机保护,而且在国内你又搞不到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所以你们是没机会下手的。至于你会在炎夏消失很久,这点我也问过沈祁了,哦对了,就是你们的一位主教大人,他说你来炎夏的一切行程,以及护卫都是由他负责的,所以不会有人担心你的。更何况沈祁还说了,在大多数白组织教众眼中你只是一个女祭司而已,所以大多数人是不会关注你的。”
凯瑟琳目光冰冷道:“沈祁,他真的敢出卖我,他怎么敢!”
“怎么就不敢?”
龙威嗤笑了一声道:“难道你还真以为你是那高高在上的教皇陛下了,然后所有人就都要对你顶礼膜拜?你太不懂炎夏那些古老的家族,以及所谓士族这个特殊群体的秉性了。看你的样子似乎很了解炎夏,那么你就应该知道三国那个时期吧?”
“看过三国演义。”凯瑟琳说道,同时在想对方这番话有什么深意在。
龙威继续说道:“那只是演义,是有艺术加工的,所以你也只是看了一个热闹而已。不过你放心,我可以给你普及一下的。但在这之前,我需要先问你一个问题,你觉得三国是怎么乱起来的?”
“宦官、外戚,导致民不聊生,致使太平道大盛。”凯瑟琳说道。
龙威摇头一笑道:“没有一个王朝是会真正败在太平道这种起义上的,更何况是强汉呢。要说强汉破败了,也是破败在那些世家大族手中,因为氏族是天下喉舌,评判一个人是好是坏,全凭他们一支笔,真真儿是有些口含天宪的意思了。而且士族是有举荐权的,想要出仕便要举孝廉,这孝廉谁来举,便是那些士族。”
听到这里后,凯瑟琳恍然大悟道:“士族这个特殊的群体权力太大,所以使得在士族之下的阶层没有了出路,矛盾便激发了?”
“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龙威一笑,随后摆了摆手道:“我不是要跟你说历史,而是要告诉你,那些士族其实很少会在乎皇帝是谁又姓谁,因为无论是谁做皇帝,一个鼎盛的家族也不会在朝夕之间崩塌。所以炎夏自古便有家国天下这个说话,这个家可是排在第一位的。也就是说,在士族眼中,他们与皇帝之间表面上保持着君臣之礼,可实际上却只是一种互利互惠相互利用的关系。当然了,如果皇帝老儿一怒,还是能够让不听话的士族喝一壶的,但那并不是明智之举,除非动摇了江山根本。”
凯瑟琳疑惑道:“你的意思是,像是沈祁这种人,根本就不会给我应有的尊重?”
“甚至还会觉得你可笑。”
龙威杀人诛心道:“因为在他眼中,你只是一个胸无点墨的粗鄙之人。就说你要灭世这事情,如果让沈祁去做,他是不会告诉任何人的,哪怕是他身边最亲近的人他都不会告诉,至于那些科学家也会被他杀掉,然后让新世纪悄无声息的到来。而不是像你这般,竟然是将灭世当做教义来给教众洗脑,说句我岳父那面的话,这种行为没有十年的脑血栓是干不出来的。”
“你懂什么!”
凯瑟琳怒道:“如果我不把灭世说出来,那些野心勃勃的大家族会加入吗?”
“可我和我岳父从来没想过要灭世啊。”
龙威笑了笑说道:“你仔细算算我身边的人,哪一个不是传承已久的大家族,所掌握的资产又有几个会比你的那些大金主少了?知道我为什么会成为桥梁,将他们都笼络到一起吗?”
凯瑟琳皱眉不语,她是知道这些家族为什么会联系在一起的,那是因为这些家族都快到了瓶颈,如果不寻求出路,就要等着被大人物们杀猪宴客了。
龙威说道:“其实我们无非就是有共同的目标而已,所以你也大可以找一些有共同点的家族,然后循序渐进的将他们拉到组织中,如果你是这样做的,那么现在你一定不会被我抓到,因为我根本就不会知道有人要做灭世这种脑子穿刺的事情。”
凯瑟琳面色阴沉,而且越发红晕,这是羞愤。
龙威继续诛心道:“其实我大概能够猜出来为什么你会把灭世当做教义,那是因为当时的你很愚蠢,根本就没有想到那么多,所以你一定早就后悔了吧?没关系,承认自己是个蠢货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因为这天底下的蠢货何其多,就多你一个实在是不算什么。”
“闭嘴!”
凯瑟琳尖锐大叫,疯狂的挣扎,导致铁链作响,她同时说道:“龙威,你是魔鬼,你会下地狱的,我诅咒你下地狱!”
“地狱吗?”
龙威抬起脚踩了踩地面说道:“你们的地狱是什么样子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现在对你而言,这里才是地狱。因为我只是说了几句话,你就已经要崩溃了,如果我再用点刑罚,那么你是不是就真的生不如死了?”
从第一次见面开始,龙威就在摧残这个心性坚忍的女人的心境。
背后有着孟青竹直指人心的指导,凯瑟琳的精神支柱便始终处于破碎的边缘。
像是凯瑟琳这种人,其实她的一切支柱都只是对这个世界的仇恨,还有心中的愧疚。
所以哪怕她的内心再坚忍,可只要找到了让她崩溃的点,还是能够瞬间击溃她的。
在这一点上面,儒家先贤们可是留下了很多宝贵的经验。
无论是儒家的文脉之争,还是诸子百家之间的辩论,又或者是涉及到了大势的三教之争,那时所说的每一句话,可都当得上是字字珠玑。
龙威嘴角噙着邪魅的笑容,但是心里面这样摧残一个女人还是有些不忍的,但却也只能继续说道:“凯瑟琳,你跟我说一句掏心窝子的话,其实你内心深处恨的不是那个炸死了你父母的人吧?其实你最恨的,是那个撒泼打滚非要让父母带着去游乐园的你吧?”
凯瑟琳瞪大了双眼,天使般的面容狰狞了起来,但却只是握着拳头,咬着牙不说话。
龙威步步紧逼道:“我们深受儒家学问影响,所以讲道理的时候,总要先理出一个顺序。那么今天我就跟你讲讲道理,给你理一理顺序。你父母为什么会死,是因为他们带你去了游乐园,可为什么要去游乐园呢?如果资料没有错的话,那一天你父亲应该要去参加一个基金会开幕式,而你的母亲要与上城区的富太太们聊天谈心增进感情,而你也应该与那些少爷小姐们一起交际,这是你们富人从小便要经历的对吧?但是你通过自残的方式,终于让你的父亲在合作伙伴面前丢掉了信用,也让你的母亲被朋友耻笑不会教导孩子,最后他们却还是要带着你游乐场,然后用自己的身体救了你,可他们却丢了命。”
“不要再说了,我求救你,不要再说下去了!”凯瑟琳面色痛苦,脸庞上已经满是泪水。
可是龙威却仍然道:“而你以为的那个精神有问题的人,其实他原本就是去杀你父亲的杀手,因为你父亲的公司使用了卑鄙的手段并购了另一家公司。如果是在基金会的开幕式,那么那个杀手的成功率是非常低的,因为那里有许多保镖,他们会保护好你父亲的安全。可是在游乐园,即便还是有很多保镖,但是他们没办法保护身在摩天轮上面的你父亲。所以这个道理,或者说的通俗点是因果关系,它的调理脉络已经很清晰了,是你害死了你父母!”
“那么,该死的就只有你一个人而已。”
“你又为什么要迁怒全世界的人?”
“还有其他那些摩天轮上面的人,他们的死,其实也是你造成的!”
“你该死不该死?”
“啊!”
凯瑟琳忽然尖叫起来,铁链被她拽的“锵锵”做响,这是被她隐藏最深的秘密,她甚至对自己用过催眠,让自己忘记这段回忆,而且最后的效果也很不错。
可是龙威的一番话,却还是将她最痛苦的回忆给牵引了出来。
其实凯瑟琳又哪里知道,其实龙威他们所能找到的资料并不多,毕竟已经过去太长时间了,当年的知情人早已经死了很多了。
但是陈钧择与极其擅长推算的白芷,却是硬熬了几天,硬生生推算出这样一个结果来。
再有孟青竹针对这个结果来组织措辞,最后交由龙威来实施。
短短的几句话,却是几个有着大智慧的人熬着心血才得到的,这成功的背后是让人无法想象的努力。
按照电影中“分分钟几十万上下”的台词,这几位几天的时间值多少钱?
龙威猛然起身,快步走到了凯瑟琳面前,伸出手掐着她的下巴说道:“我还要再问你一个问题,这个世界如果如你所愿进入了新纪元,那么这样一个你,又能构建出什么样的新世界?不用你来回答,因为我已经知道答案了!你是一个有着心理缺陷的人,而且还是一个愚蠢的人,更是一个懦弱到不敢面对内心愧疚的人!这样的一个人,根本无法构建出新的世界,因为你就是那个你恨透了的、抱着炸药杀掉你父母的人!”
“让我死吧。”
凯瑟琳不再尖叫,也不再挣扎,她用苛求的目光看着面前的男人,用沙哑的嗓音说道:“龙威,感谢你让我看清楚了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所以杀了我吧。”
“可以。”
龙威一笑道:“那么,告诉我那些致命的毒素都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