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缉熙的指尖轻轻翻动书页,斜斜睨了他一眼“还有呢?”
荆易安捋了捋前襟,眨眼道“南晏前些几日在揽月楼救了个叫唐凡的,也就是今天来闹事的,本意是怕你惹上人命官司,但现在看来好像给你惹来麻烦了,你看,要不要搞死那个唐凡拉倒?”
前世的唐凡,也是奄奄一息,若不是南晏怕他惹上官司,换了旁的大夫只怕也是无力回天的。
“不,他救得正好。”於缉熙放下手中书卷,抬起了眼眸:“叫南晏多加几味重药,磨一磨他,若楚州知府遣人来问,就说唐凡伤的极重,便是好了,也定然要落下病根,传嗣只怕难了。”
荆易安下意识打着寒颤捂住了裆部,咽了口口水:“你这是要阉了他啊?”
於缉熙的唇角勾勒出一丝浅弧“未尝不可,总之这么说就是了。”
“楚州知府就这一个儿子,知道了,定然是豁出去都要参……”荆易安同於缉熙对视,声音戛然而止,“你的意思是,让楚州知府……”
於缉熙没有答话,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往软垫上靠了靠。
荆易安捞起於缉熙放下的书卷,抱在怀中,整个身子都倾了过去,好奇道“那李家,到底怎么招惹你了?不过你就不怕万一迁怒承德侯府?”
於缉熙睁开双眸,叹了口气道“你好吵。”
荆易安不敢置信“我好吵?”
“嗯。”
荆易安做西子捧心状,语调凄然“你是不是被那个小丫鬟迷昏了头,你要抛弃旧人,你个负心汉!我不依!不依!”
於缉熙侧目定定看向他,叹了口气道“看你近来倒是没少去秦楼听书。”
“这不是天天在家太闷了,我对你的真心天地可鉴,日月可表!”
於缉熙眉梢微挑,唇畔笑意渐深,带了几分调侃意味,“哦?那慕笙歌呢?”
慕笙歌是秦楼的说书女先生,亦是风姿绰约的绝代佳人,身份成迷像是没有过去一般,带着谜团的冷佳人,自然叫人不免心生好奇,趋之若鹜。
荆易安对慕笙歌也是一见钟情,常去捧场,可人人都说荆国舅家的公子痴恋说书女子,却不得回应。
但究竟如何,於缉熙便不得而知了。
总之前世荆易安死后,慕笙歌无惧皇权,去过他墓前祭拜,还为墓碑说书,后来便凭空消失般没有了踪迹。
荆易安一听慕笙歌的名字,立刻捧着心肝,作黯然神伤状“你怎么老在人的心窝窝上戳刀子!”
於缉熙阖眼道“她……”
“不许说了!”荆易安宛若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丢下书卷就气鼓鼓地掩面离去。
於缉熙霍然睁眼,留步道“等等。”
荆易安回过头,恶狠狠道“做什么!”
“云月间中,可有姜国官宦名册?”
云月间是楚国公主,也就是於缉熙的母亲一手创立,用于买卖消息的暗楼,周旋于四国经久未败。
只要给钱,不管什么消息,哪怕掘地三尺都给买家挖出来。
荆易安以指尖揩了揩眼角本就不存在的眼泪,认真道“有是有,这些年更替太快,不太全,一时间只怕调不全,你想要?”
於缉熙应了一声。
荆易安挑眉道“再有半月就科考了,你现在要名册去抱大腿,可不一定来得及!你怎么也爱上那些个名利了?一心求仕途?”
於缉熙淡淡道“该倒过来。”
荆易安一时间未解其意“什么?倒过来?”
於缉熙轻掸衣袖,悠然似笑非笑“他们求我入仕。”
“呸!”荆易安唾弃道:“不要脸!”
虽然他知道於缉熙说的是实话。
但是能不能麻烦收敛点?不要那么嚣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