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被血染红的白色床单,还有那张苍白的,双眼突出,嘴唇干裂的脸。
那双眼睛一直张着…张着…
无论医生怎么努力都不肯闭上,后来一位高人让年少的她跪在床前,用手不断的从上至下抚摸。
边抚边泣不成声抽噎着说:“妈…,闭…眼吧。”
如此来来回回两个多小时。
那双眼睛才终肯闭上。
这一生她都无法忘记那一刻的自己和那幅她后来做了多年噩梦的画面。
记忆的闸门一旦打开,就怎么都合不上。
那些可怕的画面像是发生在昨天,一幕幕鲜活的在她脑海跳跃。
这些年,她一直自我安慰的告诉自己,不爱就不会有恨,不回忆就不会痛苦。
可很多时候,她不知道是高估了自己,还是低估了生活。
该发生的该来的总会在你静下心来平静生活时,不请自来,强势打扰。
“言言,你在里面吗?”
晓亦的声音不知何时在门外响起,及时打断了她的混乱与回忆。
当她终于从记忆抽离回到现实时,晓亦已急的奋力拍门。
小刘的声音跟着响起:“你起开,我来踹门。”
黎迦言闻言,慌忙抬手,胡乱擦干眼泪,拖着飘在空中的身体,晃晃悠悠开了门。
整个人像是溺水一般,头发湿漉漉的,衣服领口又湿了一大片。
晓亦看着她这副模样吓了一跳,而她自己除了刚刚那些回忆,已经想不起自己还做了些什么,
衣服为什么会湿?头发为什么会湿?
她已完全想不起,只奋力用尽全身力气,终于从喉咙里吐出一个气若游丝的声音:
“晓晓,帮我请半天假,我想睡觉。”
她想,睡着了就好了,痛苦就不会来找她。
晓亦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大吓一跳,整个人傻呆呆的,像是即刻就要哭出来般,紧张道:
“言言,发生什么事了,到底怎么了。”
黎迦言被她这句怎么了惊醒,努力恢复一丝正常,挤出一个虚弱的笑:
“没事,就是身体不大舒服。”
“哦哦哦哦,那个身体不舒服,赶紧回去休息,我现在就去请假。”
“对了,”黎迦言边往外走边对晓亦和小刘说:“今天我见人的事情请不要跟人说,有需要,我自己说。”
晓亦跟小刘慌忙点头。
晓亦让小刘送黎迦言回酒店休息,自己打点剧组这边的事。
又跟康兰那边联络,忙完回到酒店时天已擦黑。
打开房间门,发现黎迦言并未休息,而是像什么附体一般,忘我的趴在茶几上画画,脸上满是泪痕,一双眼更是红肿。
“言言,你怎么了?”
黎迦言擦了擦脸,勉强挤出一丝笑:“没有,画的太投入。”
“你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休息吗?”
“我睡不着。”
晓亦一脸担忧:“要帮你找李医生拿点药吗?”
黎迦言摇摇头:“我以后不会再吃药了。”
“那你这样失眠可咋办?”
黎迦言低头继续画:“晚上应该能睡着。”三号3h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