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在京城落地已是华灯初上。
车子行驶在路上,昏黄的路灯蜿蜒在路的两旁,逶迤着向远处延伸。
各色汽车像是一个个四方的盒子,极有秩序的排列整齐,然后像乌龟似的向前缓缓移动。
偶有心急的人耐不住性子按起喇叭,前边的四方盒子里必有人推开窗,伸出头来骂:
“催什么催,赶去头胎啊。”
赶上素质好的,会回一句:“对不起大哥,我真有急事。”
若赶上那素质不好的,必会回骂:“老子就催了,耽误老子的事,你赔的起吗?”
如此语气,再赶上前面的人脾气也不好,定会气的跳脚,然后回骂:“是老子不让你走的吗,老子也堵在这呢,老子的时间谁赔啊,
怕堵别买车啊,坐地铁不堵你咋不去。”
然后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骂来骂去,全然忘了自己的车子已停,而前面的早已向前滑去。
这俩人越骂越上头,最后干脆下车,你推我攘,眼看就要打起来。
这时,后面的车承前启后,此起彼伏的按起喇叭。
有性急的人已探出头来催他们。
倒霉的是,黎迦言跟汤子同所乘坐的车子就在这二车后面。
司机擦擦额头不存在的汗,不时透过后视镜看看后面的两位。
心说,他这车上坐着的这位爷才是真真儿的耽搁不起。
人家一分钟上下赚他们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
再看前面那辆不到二十万的本田,心中边想骂娘,边将左手稳稳的放在门把上,随时等侯后面的人吩咐。
“报警。”在前面那两人都下车时,汤子同吩咐道。
司机收回放在门把手的左手,极速掏出手机,箭速拨了110。
黎迦言这会子伏在汤子同的肩上沉睡,全然不知外面和车里所发生的事。
汤子同心中虽急,面上却不表。
他急着陪黎迦言去见黎迦铖两口子,陈娅老早就定好了饭店,跟他约好时间。
前面两个眼看就要打起来,后面的人也没了耐性下了车,本意是劝,然都在气头上,结果两人吵,变成了三人吵。
黎迦言终于醒来。
方才做了梦,梦里着了火,有人在大喊救火,她跟着人群往外逃,四处找水欲去救火,跑着跑着就醒了。
见车子不动,抬起头来,朦胧中饧眼问汤子同:“到了?”
汤子同把她的头重又按回自己肩上:“还没,再睡会,到了叫你。”
黎迦言近来人累身子乏,压力又大,实没睡个好觉。
因着在他身边备感踏实,一路来皆在睡醒之间。
不一会儿,重又睡去。
很快交警过来,小小插曲来的没有道理,结束的亦没道理。
车流重又涌动起来,人们亦不会关心后续。
旁边一台黑色宾利缓缓驶来,与汤子同他们的车并排行驶着。
那车里副驾驶座的转过头看着后车座正闭目养神的人说:
“陆总,旁边是汤总的车,要打个招呼吗?”
不需他说哪个汤总。
陆慎之立刻领会,仍没睁眼:“不用。”
何亮意会不再多言,重又转过头去,看着前方的路。
须臾,陆慎之终是没忍住,睁眼坐直身子,降下车窗往旁边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