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辈子她身边围绕了太多献殷勤的男人,可是那些男人都没能手握打开她爱情的密码。黎辉南是那个例外,他从未对她献过殷勤,在她面前流露的尽是忧伤与沧桑,他失败的初恋,荒唐的放荡岁月以及因那荒唐而来的私生子。
这个男人的一切都像是春天的种子一般落入到她心里,而后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后再无法拔去。
若不是这样没有自我的爱,没有自我的付出,又何来后面的痛不欲生,当她知道黎辉南跟叶珊雯旧情复燃还有一个比她女儿还大半岁多的孩子时,
她用坚强和全部心血气力筑建起来的世界一瞬倒塌,她的心爬满了恶心的蛆虫,她的血一夕之间变成了黑色。
恨,让她面目全非,丧失理智。
然而,命运对她又是那么的不公与讽刺,那时的她是将死之人,躺在病床上什么都做不了。
她不能就这样死去,然后让那女人霸占她的房子,用她的老公,冷落她的孩子,她受不了这种折磨,她要用自己最后的生命去报复。
她想在黎辉南来看她时毁了他,而她不合眼的盯着病房的门,等了整整三天,黎辉南始终没有出现,她绝望了,最终选择用那样惨烈的方式结束自己。
她没有时间也没有气力去考虑用这种方式结束生命会给女儿带来的后果,她只想让那对男女在她的死亡里被世人唾弃,在他们的心上永久的插上一条刺。
查玉湖没敢在黎迦言面前过多的提起舒晴的往事,怕她伤心,转而聊了些别的家常。
在黎迦言她们欲起身回府时,查玉湖道:“中午在这吃饭,别走了。”
说着让自己那位已退休的教授丈夫出来陪客,自己转身回屋亲自下厨。
倪教授退休前是清大建筑系的教授,老爷子师从民国建筑大师梁思成,留过洋。
几十年来如一日的钻研古建筑,为保护历史遗迹和古建呕心沥血,现虽已退休,但仍潜心钻研,像是灯火一般,在最后一滴油烧尽前绝不停下。
他满头华发,青灰的短袖中山装还是20年前做的,脚上的布鞋已洗的发白,身上没有一样值钱之物,但他脸上的笑容却是那么的从容淡定又温和。
这两口子的生活如这所宅院一般,朴素而简单,没有一丝多余的装饰。
家中只一个保姆,跟了他们20多年。
年轻时,一心为演戏,查玉湖放弃了生孩子,在所有亲朋的重压和劝导下,是倪教授一人顶下所有压力,他把不生孩子之责全揽到自己身上。
他说是自己不喜欢孩子,不想生,他独自承受着来自父母的骂声,也要护着妻子的自尊,支持她的艺术之路。
而今老了,有对方相守,他们并不觉得孤单。
黎迦言在老人的言谈中沦陷,也为那代人的爱情动容。
那个一生只爱一人的时代如今一去不复返,在当今这个快餐时代,爱情仿佛是最不值钱的衣物,说换就换了,说不爱就不爱了。
那么多的诱惑让人花了眼,也乱了心。
吃过午饭,查玉湖仍不让她们走,她对黎迦言说:“言言,要是下午没事,就再呆一会,
你师公有个外甥要过来,介绍你们认识,也是圈内人。”
黎迦言看了看封霏,怕她多想,一时不敢应。
封霏猜到查玉湖肯定是在为黎迦言铺路,因而主动提出再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