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不回答自己的话,颜姝玉脸色一怔,回答道:“我是来给爹爹买砚台的,只一会儿功夫就回去了,便没有让人跟过来。倒是你,怎么会在这儿呢?”
“娘子生病了,我出来替人作画,赚些银子替她买药。”这话半真半假。
金玉碗当然不在乎钱的事情,但顾亦轩还是不想让她因为心疼钱而不看大夫。
其实颜姝玉一声二公子,也已经有人认出来顾亦轩就是药膳庄的掌柜了,不禁议论纷纷。
“怪不得药膳庄今儿不开门,原来是掌柜夫人病了。”
“这掌柜的也是个好人,为了夫人也不在乎身段,两人还真是天生一对。”
周围人越是议论,颜姝玉的脸色就越难看。
上一次见到顾亦轩和金玉碗手牵手从吴府出来,她就跟在爹爹身后,顾亦轩还和他们笑着打了招呼,他分明就有注意到自己。
那个女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才让二公子娶了她,两人怎么可能这么恩爱?
颜姝玉根本不相信顾亦轩是为了给金玉碗治病才出来作画卖钱的,她倒是觉得,肯定是那个女人和二公子没有什么共同语言,才把他逼出来了。
“以顾家的家底,又何须你出来作画?我看分明是她故意刁难你。”颜姝玉微抿丹唇,一双如水眼眸不时地关注着顾亦轩的神情。
他沉声作画,没有回答颜姝玉的话,仿佛是默认了似的。
不知道过了有多久,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颜姝玉的身上,她已经面红耳赤,而顾亦轩也终于把画笔放下,一幅明朗的牡丹蛱蝶图在画纸上铺就,周围的人无不啧啧赞叹。
顾亦轩把画晾干,小心地卷起来,交给了客人,借着才恍然大悟似的看着颜姝玉道:“方才颜小姐说了什么?顾某专心作画,未能听清楚。”
这会儿再让颜姝玉说出那种话,她又何来的勇气?但她可以换个说法。
颜姝玉眼眸微闪,看着他道:“二公子清风朗月,博学多识,理应在家中研究学问,尊夫人连这种事情都不了解,当真是为妻不贤,应当休了她才是!”
她自认自己说得没错,可周围人的反对声却越来越高:“这是那户人家的大小姐?看着也是有钱的,没过过苦日子。这柴米油盐哪一样不要钱,她说得轻巧,真是!”
嗤笑的声音越来越多,颜姝玉听得脸颊通红。
“颜小姐待字闺中,当然不知成家后的生活,这是颜小姐之幸。”顾亦轩帮她化解了尴尬,颜姝玉身后的声音才慢慢小了下去。
“难道二公子就要这样过一辈子吗?父亲说二公子的才学当世罕见,若是科考必能高中,二公子为何要囿于钱财?”颜姝玉惋惜地看着他,眼中带着明显的崇拜。
看来摊子是摆不下去了,顾亦轩冷静地收拾桌上的东西,慢悠悠回答道:“承蒙颜小姐抬爱,顾某胸无大志,谢过先生赞赏,可惜要让你们失望了。”
他眼眸灰暗无光,颜姝玉似乎看到了希望,赶紧道:“这不是你心甘情愿的,对不对?那金玉碗俗不可耐,又是金,又是玉,定然是她逼你的,是不是?”
没等顾亦轩开口,人群中一道温和的声音就突然传来:“颜小姐此话,当真是误会了这么好的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