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了金玉碗没有事，顾亦轩便让若晴把所有人都送回去，就连顾亦林和吕欣都被送出了清晖苑，只留下了顾德源与王琴华。

“轩儿，这是怎么一回事？下午出去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怎么这会儿回来就受伤了？”王琴华见金玉碗趴在床上，不禁心疼。

“娘，此事恐怕是人祸，而非天灾。”亦轩将找到的火绒和火折子的碎片拿了出来递给王琴华，“这是我在碗儿歇脚的茅棚附近找到的。”

“可她从未与人结仇，会是谁要伤害她呢？”王琴华看着火绒，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会是谁。

“也许未必是和他结仇，而是与顾家结仇呢？”顾亦轩定定地看着王琴华，“若是那些人找到了这里，也未尝不可能。”

此话一出，顾德源和王琴华皆脸色一变，愣愣地看着他。

过了许久，顾德源才低声开口：“他们不可能找到这里的，就算找到，也不可能确定我们就是当年顾家的人。”

“父亲忘了吗？那些人向来是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顾亦轩说完，自己已经浑身冰凉，紧握着金玉碗的手。

“如若此时真与我们有关，那碗儿绝不能再留在顾家。”顾亦轩似乎下定了决心，看着金玉碗说道。

“你先别着急，事情还没有定论，等到碗儿醒过来，我们再一起商量。”王琴华不忍心儿子如此颓丧，轻声安慰道。

顾亦轩苍凉一笑：“就算碗儿醒了，难道娘要把顾家的事情告诉她？就算告诉他

她，除了害了她还能有什么结果？”

他看着王琴华，又看向顾德源：“这件事连大哥都不清楚来龙去脉，又何必让碗儿知道？她是我的娘子，我更希望她平安顺遂，而非与我共苦。”

“一切都要等碗儿醒来再说，以我对她的了解，她绝不会轻易放下你的。”王琴华坚定地看着金玉碗。

顾亦轩守在金玉碗的身边，一夜未眠，直到鸡鸣三声，天光乍破，他才缓缓转身，看见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的金玉碗。

就见她灿然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相公，让你担心了。”

“不会。”顾亦轩轻柔地揽着她的肩膀，胳膊小心的悬空，不碰到她的后背，“就算一辈子为你担心，我也愿意。”

“相公，你怎么一大早起来就不大对劲？”金玉碗心思敏感，早就察觉到了他都变化。

不过，没给顾亦轩回答的机会，金玉碗突然想起自己昨晚的幻觉，还有那个她在幻觉中一直叫着的名字。

“相公啊，”金玉碗出神地盯着虚空，却叫着顾亦轩，“你知不知道玄祺是谁？”

“玄祺乃当今圣上的名讳，你怎么知道？”顾亦轩惊讶地看着她，“我还是从颜怀卿那儿知道的。”

“那你可知，嘉德帝是否有个姐姐？”金玉碗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试探地问道。

“确有一个姐姐，乃德荣长公主。”顾亦轩老实回答。

“宫中曾经发生过一场大火，那场大火之后，嘉德帝的姐姐再无踪影，可是如此？”

“确切地说，德荣长公主薨于大火，如今已四年有余。”顾亦轩算着时间，看着眼眶逐渐通红的金玉碗，脸上的神情凝滞了。

“你忘了吗？四年前，我出现在了靠山屯。昨晚那场大火，我听见自己在叫玄祺……”金玉碗声音颤抖着，“相公，我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