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爷是真的心疼二少奶奶,一心想着您呢!”芸娘带她进屋,给她倒了杯热茶。
“是啊,当初也未曾想过会他会如此贴心。”金玉碗捧着茶杯,羞赧笑着。
放下茶杯,金玉碗又问:“香囊你又做了多少?拿来我瞧瞧。”
前段期间林悠儿又让人送信,说是有人专门要定香囊,要定二十个。金玉碗正忙着装修店里,便将工期推到年后,没成想差点忘了和芸娘说。
“已经做了十五六个了。”芸娘将香囊拿出来,又拿了两个撑子过来,“二少奶奶要不要绣些花样?”
“好啊。”看见撑子,金玉碗想着给顾亦轩绣两条汗巾,检查一遍香囊,就跟着芸娘一起绣。
但芸娘似乎是心不在焉,戳了好几下手,金玉碗也不禁停下来,关心问道:“你这是有什么心事吗?”
芸娘脸色苍白,怎么看也不像没事的样子。
好在她也不是个矫情的人,吮着手指的血,犹豫地看着金玉碗,“二少奶奶,二少爷此次回来,是不是要把表哥带走?”
“这件事我还真不知道。”金玉碗摇头,“不过就算谢公子要走,应该也是参加春闱吧。”
“二少奶奶,您足智多谋,能不能想个法子……”芸娘越说越慢,哀求地盯着她,“不要让表哥去参加春闱,更别把他带去京城!”
“可他不是一直想要进京做官吗?”金玉碗没想到芸娘有这个想法,惊愕地看着她?
金玉碗放下手中的撑子,疑惑地盯着芸娘,“你怎么突然这么想了?你在锦绣坊当绣娘,不是为了供他科考吗?”
“是!可是……”芸娘激动地红着眼,张张嘴又落寞地闭上,小声道,“我就是从京城回来的,同我一样的绣娘,除了我,没有人活着出了丞相府。”
这是金玉碗不知道的过去,初听,她也是一脸震惊。
“二少爷不过去了半年,再回来也已变化许多,表哥心性纯正,他若是去了京城,只怕尸骨无存。”芸娘泪眼朦胧地盯着金玉碗,看得金玉碗也鼻头一酸,差点落泪。
“如今已经数年过去了,民间不仍是只知丞相不知君吗?”
“那样的日子,我不想让表哥再去经历。”芸娘低下头,已然是泪流满面。
看着眼前满心为了谢寒秋的女子,金玉碗深吸一口气,擦掉眼泪,温柔安慰:“我会和相公说此事的,不过,他们的事情,我们即便劝说,也未必能成。”
就像当初大家不想让顾亦轩去科考,他还是去了京城。
“芸娘在此谢过二少奶奶了!二少奶奶大恩大德,芸娘没齿难忘!”
她抹掉眼泪,噗通跪在了金玉碗的面前,金玉碗好声劝说,才将她劝起来。
一条汗巾刚绣好,顾亦轩就从书房出来了,谢寒秋还是没有出现。
临走前,芸娘频频提醒金玉碗,等上了马车,她也只能硬着头皮问顾亦轩:“相公,谢公子明年会参加春闱吗?”
“会。”
“能不参加吗?”
“不能。”顾亦轩靠在马车颠簸的厢壁上,原本闭目养神的他也睁开了眼睛,“谁都可以不去,谢寒秋必定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