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笑归笑,金玉碗却没有拦着杜铮去尚书府找场子。
此事是尚书府理亏,闹破了天也是他们没理,正好趁此机会挫一村他们的锐气。
接着她又让老五散播消息,说自己进京是为了治脸,这才平了看客的好奇。
本以为所有事情都解决了,但到了晚上,金玉碗从文忠公府回望春阁,远远就看见一个纤瘦的身影等在门口,才陡然想起还有一号人物没有解决。
“云欢?”他扶着马车下来,叫了一声,那姑娘便回头,果然是云欢。
“金老板,我在这等你许久了。”云欢神情复杂地走上前,盯着金玉碗的脸,看了许久。
“你是想问我是不是金玉碗吧?”见她久久不开口,金玉碗便戳破了她的心思,云欢平静地点点头。
“我不是。”金玉碗坚定的声音让云欢有几分动摇。
“可在枕书小筑,我分明问过你。”云欢细细回想。
金玉碗大方回答:“但我没有承认。”
这时,云欢才想起来,她确实没有承认自己是顾亦轩的娘子,一切都是自己误会了而已。
“可当初,那小二拿着画像去接你,你为何要承认?”
“我初到京城,没有落脚之处,既然有人找上门来,那就顺水推舟留下。不过,此事是我不对,稍后我便让韩江将房钱付给你们。”
看这架势,云欢知道她是要与自己分得清清楚楚了。
“不用了,是小二没有做好,此事不能怪你。”嘴上如此大度,可云欢的脸色却很不好看,比那夜色还要黑上三分。
也是。自己这些天死皮赖脸非要留在她的身边,就是以为她是金玉碗,如若早知她不是,自己又何需费此功夫?
这些天来,自己在她的面前犹如跳梁小丑一般,想起此事,云欢便窝了一肚子火,愤然离开。
看着她离开的身影,金玉碗隐隐有些小激动,这么大的麻烦竟然这样就解决了,早知道她就应该早点下手。
接下来的几天,云欢果然没有再找上门来,金玉碗觉得自己连睡眠都好了许多。
每天早晨起床化妆的功夫,金玉碗便于李维君闲聊京城的事儿。
“你是不知,这几日坊间皆在谈论那天的事,尚书府欺人太甚的形象也深入人心。”想起那些激动的人,李维君不禁笑道,“那些看客,个个倒是比你还激动。”
“激动好啊,只有激动才能说出平日里不敢说的话。”金玉碗对着镜子,看着脸上狭长的一道疤痕,甚是满意。
她原本无意利用民心,但尚书府在京城根深蒂固,又岂是她这等升斗小民能撼动的?想要击垮,也只能从下而上。
金玉碗的声音里透露着愉快和轻松,听得李维君心神荡漾,手上的笔也加快了许多。
“你准备就一直顶着这张脸出去?”李维君放下眉黛问道。
“自然不会,不过疤痕都化了,总不至于就这样让它消失吧,还得派上些用场呢!”又到了她故伎重施的地步了,想起自己在并溪镇的那些小伎俩,她便一阵好笑。
果然技不在高明,有用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