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为金玉碗会生气,但杜若却愕然地听到了她的笑声,他怔了怔,“你,你不生气?”
“气什么?”笑完后,金玉碗淡漠摇头,“我自然不生气,皇陵里有德荣长公主的衣冠冢,你说的也没错,这一点天下皆知。”
“是吧,我也觉得没错。”杜若俏皮一笑,心情好了许多。
看着她们突然笑起来,杜铮一头雾水,怎么又笑了?刚刚不还很严肃吗?一时半会儿,搅得人心情忽上忽下。
“我还说他护不住你,其实,我不好意思说他没用,所以才委婉表达。”杜若继续吐槽,引的金玉碗连连发笑,“哈哈哈!你呀!”
“怎么了?我又没说谎!”杜若满脸得意。
“这话不能乱说!”杜铮知道她说的是谁,赶忙捂住她的嘴,“祸从口出!”
“这是事实,为何不能说?”金玉碗才管不了那么多,拉开杜铮的手,“你放开她!”
杜铮实在忍不住,拍着桌子,瞪着眼睛道:“两位祖宗,你们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还要不要人活了,到底想干嘛?”
“这么严肃的事情,你们是怎么笑得出来的?”
杜若看了看金玉碗,无奈地撇撇嘴:“这么严肃的事情,当然要笑一笑才能缓和。”
“若若没说错。”金玉碗附和。
“你还跟着和!”杜征冲着金玉碗直瞪眼,佯装生气。
杜若好心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声嘀咕:“哥,她是长公主,当今圣上都得在她面前乖乖的,你居然敢瞪她?”
果然,此话一出,杜铮瞬间蔫儿了。
“算了,你们说吧,就当我什么都不知道。”杜铮气鼓鼓地侧过身,不去看她俩。
自己又气又急,她俩人居然还能笑得出来,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哦,不不不,他可不是太监!
瞧见他气成河豚,金玉碗扑哧笑出来,好一会儿才憋住笑。
“好了,杜公子也别在意,此事权当没有发生。”她叹着气,低头看向手腕,目光中是旁人看不懂的情绪,“今天他也检查过了,没有看到这胎记,想来心底应该认定我不是他的阿姐,以后也不会再来找我了。我还是金玉碗,还能过上安生的日子。”
“对,你还是金玉碗,德荣长公主在皇陵躺着呢!”杜若长舒一口气,紧紧地攥着她的手。
除了这个办法,她也不知道还能怎样保护碗儿。
若陛下还像现在这样被郭晖挟持,不相认也许是对金玉碗最大的保护。
父亲用血的代价告诉她,郭晖有多狠毒,她绝不能再让碗儿涉险。
其实,她也知道,今日嘉德帝能让她进宫,也是存了让她认出金玉碗的心,只可惜自己注定让他失望。
“那陛下呢?”杜铮突然红着眼睛问道,“若若,你知道,我在军中突然得知父亲噩耗,我最担心的是谁吗?”
“不是父亲,是你。”
“陛下也许做梦都想见到长公主,那是他相依为命的姐姐。”杜铮死死地盯着金玉碗,“如今有了机会,为什么不让他见一面?”
如今的情势大家都知道,郭晖把持朝政,嘉德帝想做什么都不可以,他就是一个傀儡。
但这傀儡也许还有最后一个小小的愿望,眼下是最容易实现的。
“不可以。”杜若一口回绝,冷脸看着哥哥,“他和你不一样。”
“若他有能力保护碗儿,我怎么会拼命也要拦着他?他想见碗儿,我何尝不想碗儿好好的活着?”
“如果让郭晖知道当年那个人没死,你猜他会不会比当年更疯狂?那代价你我能承受得起吗?”
赶尽杀绝,写在纸上只是四个字,但放在眼前,那是金玉碗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