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先帝征战的武将，死的死，伤的伤，除了文忠公和李将军，其他的人对郭晖根本构不成威胁。”

“而那些文臣之中，也只有顾丞相能够与他分庭抗礼。但那时顾丞相年事已高，就连先帝都不忍让他上朝，朝堂之上自然是郭晖的天下。”

“文忠公和顾丞相，我都知道，这个李将军又是谁？”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金玉碗问道。

韩江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了一眼木老，木老接着沉声道：“李将军也是随先帝征战沙场的人，是我曾经的主帅。”

“你是李将军的部下？”金玉碗再次体会到呆若木鸡，连木老也有这样的过去。

听出她话里的惊讶，木老叹气承认：“没错。”

他跟着东家的时间最久，也瞒着她最深。

“将军知道，郭晖对他们忌惮已久，迟早会下手，但谁都没想到郭晖行动那么迅速，打得我们措手不及。”

“逃出来之后，我本想去找将军，但却得知将军与夫人早已遇害，少爷与小姐也不知所踪。”

“离开京城之前，我得知郭晖要坑杀文忠公部下，便躲在暗处，眼睁睁看着他们将那些将士活埋。直到他们离开我才去找有没有活着的，这才救下韩江和老五。”

回忆起当年的事情，木老已经坦然，就连提起郭晖，也是一脸平静，似乎接受了这个事实。

金玉碗呆了好久，才将这些事情弄明白，看向木老问道：“你也没有去找李将军的孩子吗？”

不过木老没有回答，只是低着头不说话，金玉碗便知道其中另有隐情，不再追问。

沉默许久，她才挤出笑容，“无论如何，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不管你们从前是谁，往后都会有新的身份。”

以他们现在的力量根本无法与郭晖抗衡，那些恨只能刻在心上。

“若日后有机会，我还是会报仇。”韩江颤抖着嘴唇，垂下眼眸，不敢去看金玉碗。

“我没说不让你们报仇。”金玉碗弯起眼睛，笑得爽朗，“这仇是一定要报的，但要慢慢来。”

韩江愣愣地抬头，看见她的笑容，有些摸不着头脑。

就连木老也有些愕然，他们从没想过金玉碗会同意他们报仇，若是被他们连累，那金玉碗的一切都会付诸东流。

“东家放心，若真有那一日，我们一定会离开望春阁，绝不会连累东家和顾家。”木老踟蹰开口。

“只是那些仇，不能不报。”

他们苟且偷生活到现在，为的就是心中的那一口气，若这辈子无法报仇，他们死也不瞑目。

纵然这些话有些冷血，但他还是想让金玉碗安心。

金玉碗看着他们，心底有些犹豫。

原本，她只想要过安定的生活，所以才决定不和嘉德帝相认，但如今看着木老和韩江，她有些动摇。

就算自己不和皇帝相认，就能抹杀郭晖伤害过她的事实吗？

若活下来的是那个将年幼的皇帝护在身后的长公主，她会甘愿过平淡的生活，而放弃仇恨吗？

如果郭晖知道她的身份，会因为她甘于平淡就放过她吗？

不会，不会，不会！

“木老说的对，有些仇不能不报。”金玉碗莞尔一笑，“作为你们的东家，我一定会支持你们。”

她不但支持，还要亲自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