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谁不知道陛下亲笔御赐望春阁,还接连好几次偷偷出宫见她,纵然不合礼数,可他毕竟是皇上,谁敢肖想望春阁的人?这郭朗刚回来,就如此嚣张跋扈,陛下岂能容他?
顾亦轩看了一眼脸色铁青的嘉德帝,举着笏板出列:“陛下,臣以为,丞相之子当街强抢民女,此等行为已让百姓惶恐。幸有郭丞相妥善处理,才没有酿成大错。若是此时赐婚,名不正言不顺,着实不妥。”
有顾亦轩开口,郭晖就松了一口气。
朗儿可以背骂名,但绝不能背罪名。
“顾太傅,”郭朗转头看过去,一眼就确定了他的身份,“我与金老板一见钟情,互诉衷肠,如何名不正言不顺?若是不信,我现在就可以去提亲!”
“陛下,犬子自幼放荡不羁,臣定会严加管教,请陛下恕罪。”郭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低头道。
“既然郭丞相有心,朕就不计较了。”嘉德帝慢悠悠开口,“不过,前两日丞相说过,朕年岁不小,该选妃了,如今朕看来,郭朗年岁与朕相当,也该寻一门亲事了。”
此言一出,郭晖心中大惊,慌忙道:“犬子婚事不比江山社稷,怎能让陛下劳心费力?”
“话可不能这么说,郭家的子嗣绵延,朕也很关心。”嘉德帝一脸笑意。
“谢陛下,然……”郭晖还要再推诿,嘉德帝骤然打断。
“丞相如此不愿朕关心,可是因为朕不听丞相选妃,生气了?”
“臣不敢。”陡然一顶帽子扣过来,郭晖沉下眼眸,跪在地上。
郭朗看着父亲在朝堂上还要夹起尾巴做人,心底窝了一肚子火。
不就是因为他看上了金玉碗吗?这狗皇帝果真欠收拾了!
登时,他下定决心,回府就要提亲。
看他跪下,嘉德帝叹声开口:“哎!朕一番苦心,爱卿怎么就不懂呢?只有你们家和,凌月国才能昌盛久安啊。”
“陛下英明!”朝臣哪儿还敢开口,只觉得今日的皇帝是真的动怒了。
这下可好,谁都知道陛下冲冠一怒为红颜,谁也不会去动金玉碗。
下朝后,顾亦轩三两步跟上郭晖,郭朗慢吞吞走在后面,翻着白眼盯着那个白面书生看。
顾亦轩只当做没看到,跟在郭晖身边,“大人,学生已经将望春阁的人妥善处理,昨日没来得及向大人汇报,请大人原谅。”
“无妨,处理好就行。你做事,我还是相信的。”郭晖负手走着,却忍不住叹气,“若是朗儿有你半分聪慧,我也不必担心。”
“大少爷在军营这么久,有些脾性着实正常。”顾亦轩随口一说,郭晖自然也不会信。
反倒是郭朗,见他们两个人磨蹭在一起,三两步上前问道:“顾太傅好多的话啊,是不是文人都这么话多?”
“闭嘴!”郭晖在一旁喝止,“你爹我也是文人,是不是连我也要一起骂了?”
接二连三挨训,郭朗半句话也不想说,甩袖提前离开。
“他就这脾性,你别放在心上。”郭晖笑道。
顾亦轩也跟着笑,“大少爷性格直爽,是个好人。”
说罢,他看向远处气匆匆离开的郭朗,笑容冷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