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难受!
说罢站起身来,只是原本稳稳的身子尽然有些摇摇欲坠,顾文焘说道:“我要走了,小阿福啊,你也该走了。”
夜里的星光好似全部洒落在这位不再年轻的读书人身上。
那本该昏睡的少年睁开了眼睛,却是流出一行眼泪。
听懂的,听不懂的,都有。
但听的最清楚的却是读书人的心酸,还有听尽读书人的无奈。
顾文焘本该愧疚难当,没能留住妇人的性命,陈乐本该憎恨,自己受尽了生活辛酸,无依无靠,但今夜之谈,却彼此释怀。
若是有人对自己好,母亲该当排在首位,第二位即便不是顾文焘,但他也能排进前三!
陈乐有自己的道理,虽然不像读书人那般逻辑清晰,但却也懂得养育之恩应当报,便是天大的怨恨,也该了结。
第二日清晨。
那位早有预感的县令夫人发出了一声凄惨的嚎叫,喊醒了整座宁城。
宁城县令顾文焘逝于书房,死前紧握毛笔,笔下写有八个大字,读书人当心安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