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这京都就发生了一件大事,一直高高在上,满门荣耀的沈府突然被皇上降罪,沈家满门,全都没有好下场。
除了年事已高的袁老太太和还太过年轻的沈庋,其余的人,要么斩首示众,要么充军流放,好好的世家大族,一夕之间就化为了一堆尘土。
而荀庆秋的尸首,也没有葬入沈家的陵墓,而是被宫里的人接走了。由李承澜亲手葬在了那寺庙的后山上,释慧师父亲自为她超度。
“我来迟了。”
李承澜站在那小小的一堆坟墓前,双手攥紧了拳头,眉间的“川”字深刻了几分。眼眸幽深,哀恸悲痛之余尽是愤恨惋惜,墓碑上的字是他亲手所作,顷刻间。他身上的龙袍好像都失去了光芒。
先前他被荀庆秋所救,回宫后就像将荀庆秋召到自己身边,可无奈朝中局势未稳,不少大臣都蠢蠢欲动,他和太后在宫里也只能步步为营,先前的刺杀不是头一回,也绝不是最后一回,这让他根本无暇顾及儿女情长之事。
等他将这一切都处理妥当了,皇宫总算安全了,再去找荀庆秋,却发现荀庆秋已经嫁给了沈时,等到他后来知晓荀庆秋遭受的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荀庆秋选择了跟晏仲同归于尽,自此以后,李承澜再未对任何女子动过心。
“阿弥陀佛,施主。你今生晚了一步,未曾保护好所亏欠之人,但此事绝非已经终了,你所亏欠她的,日后都将一一弥补。”
释慧敲着木鱼,佛像前供奉着荀庆秋的牌位,几缕青烟飘在空中,迟迟未曾消散。李承澜跪在蒲团上,那几缕青烟在他的头顶上盘旋,缓缓落到了他身上。
“来,我们来看母后了,母后睡着了,还没醒,你快去唤一唤她。”
瞿澍和江怀柔抱着两个孩子走了进来,将两个孩子放在荀庆秋身边,快一个月了,这两个孩子稍稍长大了些,伸着肉乎乎的小手,摸着荀庆秋的脸。
“这还真是奇怪,这两个孩子一到庆秋身边,就立马不哭了。”
瞿澍站在床边,见这两个孩子在咯咯笑着,心里也是觉得新奇。
“皇后娘娘是他们的亲生母亲,自然跟我们大为不同,都已经快一个月了,皇后娘娘的身子好转了不少,可偏偏就是不醒,也不知这到底是为何。”
江怀柔皱了皱眉头,心里也十分不解,她每日都会来给荀庆秋诊脉,其实荀庆秋一直都有醒来的迹象,可每回都仅仅只是迹象而已,荀庆秋始终都未睁眼。
“唉,庆秋若是一直不醒,这两个孩子该如何是好?我都不敢把庆秋现在的状况告诉任何人,每回跟我夫君写信,都加着小心,一直这么瞒着,也不知能瞒多久。”
瞿澍长叹一声,这段时日她也十分为难,沈庋总是问她何时回宫,可荀庆秋现在这个样子,如何能回去?所以每次她也只能找由头搪塞。
“能瞒多久就瞒多久吧,说不定再过段时日,皇上就回来了,到时候一切都好办了,你我也不用夹在中间左右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