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赵云所乘小船离大船只悬隔丈余,江东士兵将手中长矛长戈齐齐刺向他。赵云骤然拔出所佩青虹剑,左手奋力挥剑,一下就斩断几支戈矛头,再纵身一跃,人已跳上大船来。
越来越多的吴兵从船舱涌上甲板,将赵云团团围住,眼看就要爆发一场血斗。
孙尚香厉声喝止,“住手!”
江东士兵停止攻击,但并未退后,隔着无数兵刃,赵云手握长剑,向孙尚香微微颔首致礼,沉声问道:“夫人欲往何处去?”
“回吴。”
赵云沉吟了一瞬,“敢问夫人何故不辞而别?”
孙尚香淡淡一笑,不答反问,“赵将军意欲何为?想拦我吗?”
“末将不敢。”赵云微不可查地轻叹口气,竖剑于胸前,双手交叠一礼,“夫人要去便去吧,只请留下少主。”
刘禅挣开冬歌的手,再次跑向孙尚香,抱住她的腰不撒手,“阿娘不要走……阿斗求你了……”
孙尚香低头看着满脸泪水的刘禅,脸上露出了不忍的神色。
周善心中只想着不能有负至尊所命,急道:“郡主,莫要再与此人废话了!”说着就叱令周围江东士兵一拥而上拿下赵云。
突然江面上又传来一声粗犷的暴呵:“留下阿斗!”
只见下游夹口驶出几只大船来,挡住吴船去路。当头船上一员黑面虬髯的大将,正是张飞。
赵云挥剑抵挡吴兵近身,并未下死手,听出张飞的声音,边打边高呼:“翼德助我!”
周善面色更加难看,飞快对孙尚香道:“郡主且带着小公子另乘快船先走,属下来对付张飞、赵云。”
“住手!不要打了!”孙尚香心急如焚,然而周善根本不听她的,眼看两船相撞,张飞手持长矛率先跃上吴船。周善大喝一声,提着刀就冲了上去。
电光火石间,身首异处,血花四溅。
张飞将周善的头颅狠狠掷到孙尚香身前甲板上。
刘禅哪里见过这等可怕场面,瞬间吓得惊叫出声,浑身发抖,声嘶力竭地大哭。
孙尚香看着滚落到她面前的人头,也被惊得张口无言,下意识揽过刘禅,伸手捂住他的双眼。
待她反应过来后,怒不可遏,几乎是咬着牙吐出这几个字:“张飞,你好生无礼!”
张飞虎目圆瞪,语气嘲讽道:“大嫂不以我大哥为重,私自归家,这更是无礼!”说着他又大手一挥,放话道:“不过你走便走,我不拦你,但若想带走阿斗,就休怪我的长矛不长眼!”
“我本不欲带走阿斗,不过”她气极反笑,话语一转,冷冷盯着张飞,“周善是我江东的人,你当着我的面杀了他,这般羞辱我江东,若就这么算了,我还有何面目回吴?”
张飞轻嗤一声,反问道:“你想如何?”
“翼德。”赵云急忙制止他再说下去,“莫要再出言相激,让我来说。”
赵云收剑回鞘,上前两步,复又向孙尚香抱拳行了一礼,“夫人,还请放下少主,自行归去吧。”
孙尚香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并不说话。
赵云抬头对上她的目光,缓缓问道:“夫人当年远嫁荆州,不就是为了孙刘联合免起兵戈吗?难道今日夫人愿意看到孙刘两家将士厮杀,血染大江吗?”
他看了一眼她怀里的刘禅,继续晓之以情劝道:“当年在当阳长坂坡,少主差点落入曹军之手,末将奋力杀出一套血路才将少主救出。这几年,少主视夫人为母,夫人忍心看着少主落入险地,沦为人质棋子?”
孙尚香皱眉不语,神色渐渐松动,而赵云的目光却愈发坚定,“若夫人今日执意带走少主,赵云纵然万死,亦不敢放夫人离去!”
赵云说完,船上一时陷入寂静,只闻涛涛江水声。
一阵沉默后,孙尚香轻闭双眼,长长呼出一口气,再睁开时她眼中已无戾气,她低头看向刘禅,轻抚他的脸,哽咽道:“阿斗,你回去吧。”
刘禅仍死死抱着她不放,哭声令人心碎,“阿娘不要走,不要抛下阿斗……”
孙尚香狠心推开他,转过身去不看痛哭的刘禅,低声吼道:“我不是你娘,你走!”
赵云趁机上前,一把抱起刘禅退后,与张飞迅速离船。
刘禅哭喊“阿娘”的声音渐渐远去,孙尚香仍然没有回头,直到哭声完全消失,她才终于无法克制,双肩轻颤,一行清泪从眼角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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