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芁灵死了,死在了天牢里,皇帝放出去的消息,说是自己撞墙死的,就在他离开的那个晚上。
很多人都宽慰他,想开些,皇帝也说再给他选个皇妃,他说不用了,这谈情说爱的,他也没兴趣。府里的侧妃他没碰过,遣走了。
皇帝很是不愿,但是他态度坚决,觉着那张氏的死对他打击确实有些大,就允了。那侧妃也是什么都没有说,当天就收拾东西自己回去了。
他坐在桃园的木屋小桌前,手里握着酒杯细细揣摩。他对面坐着的是一袭青衣的白黎,看他状态,比他的还不好,眼底泛着乌青,胡子拉碴,与往日那个精致的男狐狸形象完全搭不上边。
现下已经入秋了,木屋长廊的梁上挂着一个小瓷人,小瓷人中间是空的,吊着一小瓷球。风一吹过,小瓷人被吹了起来,发出“叮叮叮”清脆的声音。
“你这是怎么了?”他本因最近发生的一切感到头疼,想过来喝口酒。怎的感觉这个皇弟,比他还要难受?
白黎神色复杂,他能跟白啼说自己被一个诺斯国的小质子吓到了吗?这几日他桃园的暗卫多加了一批人,晚上听到点动静还是会神经紧绷,他已经好几天没睡好觉了。
回想起那诺斯国的小质子的眼神,是真的跟狼崽子一样。
他四岁就被送进闽国的宫里来了,那通身的气势还有武功,到底是怎么练出来的?这件事他都在想要不要告诉父皇,万一父皇知道呢?万一就是父皇默许的呢?毕竟这闽国是父皇的闽国,皇宫是父皇的皇宫。
宫里父皇手眼通天,要是他不知道可能性应该不高。那就是默许了,为什么会默许?可能就是他们之间有某种交易。
那诺斯国小质子那么在意闽国的那个小公主,万一他动手要杀那小公主的事被父皇知道了,他也不敢保证,父皇会抓那闽国的质子,还是会怪他。
“到底怎么了?”见自己皇弟出神许久都没有搭理他,白啼也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
他这三皇弟,在他们兄弟里头最喜欢打扮的,整日打扮的跟花蝴蝶似的,什么时候这样衣衫不整过?
白黎回过神,看着自己的二皇兄。他默了片刻,还是犹犹豫豫的开口:“二皇兄,那诺斯国的质子你了解嘛?”
这下白啼也懵了,那诺斯国的质子,不就是那个画玥阁的老先生的?难不成三皇弟也察觉到了什么?他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是因为那个老先生?
也不对啊,他跟老先生接触过几次,那老先生人都还不错,与他非亲非故,也愿意帮他许多。
这个问题他也不知道可以怎么回答了。讲道理,他也算是老先生那边的人了。
老先生说那皇后解决了,他还天天看见,但是诺斯国皇子都是假的,说不准宫里那个皇后也是假的呢?
这下两人都陷入了沉默,空气很是尴尬。白黎看自己二皇兄这样,也知道二皇兄肯定是知道些什么,但是不好告诉他。
叹了口气,垂下眸子,执起桌子上的酒杯,一饮而尽,“二皇兄,不想说不说便罢了。”
白啼听着,心里也很不是滋味,所有皇子当中,就老三和他年纪差不多,能多聊的来几句,这么多年,很多事情都是他们一起过来的。
但是让他把老先生说出来,也是对老先生不义。叹了口气,道:“有些事我不方便直说,那诺斯国的质子于我有些渊源,要不你把事情同我讲讲,我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