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你说强大的家族真有那么重要吗?本宫还要告诉你,楚儿,如若本宫不是借着家族势力坐上皇后,不是靠着和太后姑侄的关系,你哪来的嫡子身份?没有这嫡子身份,照着历朝历代立嫡不立长的规矩,你以为你还有这太子之位坐吗?!”
太子被皇后这条条是道的长篇大论镇住了,整个人立在原地,无话反驳。
到底尚及弱冠,年岁还小,容易冲动,顾虑不周全。
皇后看到他这失神的模样,于心不忍,柔柔叹了口气,“楚儿,你还小,不懂这朝堂之争,更不明白要坐稳这江山,要顾虑权衡太多。定国公乃是跟你父皇一路打拼过来的朝中重臣,同样忠心耿耿,最重要的是定国公在朝中的势力不容小觑。”
“若能够跟定国公家结为姻亲,你父皇必然能高枕无忧,而且以定国公家的实力,日后也绝对护得了故里。再者,那周斯远能文能武,气宇不凡,同样绝非等闲之辈,他和故里又是青梅竹马,感情笃深,实在堪称良配。”
太子无话可说。
太子满腔豪言壮语,热血沸腾,皆被打回了原形。
皇后的话不仅条条是道,而且逻辑清晰,环环相扣,让他根本难以反驳。
太子看向躺在床上双目紧闭的烈长安,一股无奈的悲凉感油然而生。
皇后见他这副模样,就知晓他这恻隐之心还没打消,只能放狠话说道,“楚儿,母后告诉你,烈长安和故里之间绝对不可能。故里配得上最好的人选,而这烈长安,他不够资格!你死了撮合他们两个这条心!”
扔下这句话,皇后气冲冲甩袖而去。
太子怔怔站在那半晌,艰难地挪动了一下脚步,蓦地听见床上传来动静,回头看去只见烈长安慢慢睁开了眼睛。
“你醒了?”
太子喜出望外,正要招呼太医进来诊治,突然想到什么,愣住了,“刚才的话,你都听见了?”
要不然,哪能皇后一走,他就刚好醒来的道理。
烈长安想起刚才对话的一字一句,晦涩地轻应了一声,“嗯。”
太子心中叹息,开口安慰道,“你别往心里去,母后那些话实际上……”
“臣懂。”
烈长安扯着嘴角僵硬地开口,“皇后娘娘是为了公主好,她说的也都是事实。”
太子无言,百般滋味在心头十分不好受。
不过,幸好烈长安似浑然不在意,没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结,只是问,“公主怎么样了?”
“我已经将十血花交给太医了,太医已经命人配着其他解毒的中药在煎煮了,待熬好药便会来……”
取你的血这几个字太子难以说出口,那双手臂上一道道刺眼的割伤历历在目,他实在觉得太过残忍。
烈长安听了反而微微一笑,带着心满意足和释然,“那就好。”
太子看得心疼,如鲠在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