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坦荡、眉眼含笑,那份大气愈发明晰,盖过了之前的讷意,连带着下拉的眉眼看上去也清秀了许多。
只是,真的会不在意么?
哪有人真的不在意。若真不在意,方才的模样又是为了哪般?
这隆阳富饶、人杰地灵、权势贵族聚集,最是繁华却也最是冰凉,所谓交情、人情,大体都是明码标价摆在秤砣儿之上衡量过的,人人心中自有一杆秤,小心称量着自己的付出与获得,半点儿不愿吃了亏去。
而言笙这样的,便是最没有分量的。
言笙,似乎只是“言王府”的附赠品。
这一点,王若水格外理解,甚至,她心中也有自己的那一杆秤,只是,同旁人不同,言笙在她的秤砣上,意义便有些不同。
言王府和镇南王府不睦已久,如今自己嫁进去,主子们之间还好说总该有个面子工程,但下人们的怠慢几乎可以预料到,而二爷又是个瘸的,自己想要不被轻贱了去,总要有那么几个盟友。
而言笙是她的首选。
这么说可能太过于现实与冰凉,但对这个丫头,她也多少有些喜欢,话不多、人也有些讷讷地,的确在花枝招展百花齐放中显得不起眼、也不讨喜,但胜在真诚,和这在坐许多的大家小姐不同,没那么多笑里藏刀的花花肠子。
最重要的是,那个人也喜欢……
不管那喜欢有几分,终究是刻意对着自己提点过,若是他知晓这丫头在这受了委屈指不定事情得闹得多大……
她敛了眉沉思,然后轻轻推开揽着她的陈圆圆,仰头对着那委屈地梨花带雨的姑娘,朗郎一笑,扬眉,“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本小姐也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往后,本小姐就要入了这言王府,做我们家小笙的二婶。我不管之前她是什么处境,但既然本小姐也算是为人长辈了,那总要护着的。我且管不着你们背地里的小动作,当着面就给我收起你们的那些个龌龊小心思!”
“我的性子你们大体也知道,平日里好说话得很,但那是没被踩着了底线。往后若还这般言语不忌……那就先掂量掂量自个儿的身份够不够我忍气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