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心里跟自己说。文新学堂enxinxueang
“回来伺候吧。”崔令璟丢下这句话就起身走了,留雪芽一个人在暖阁里。雪芽起初还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等没多久就有人请他去沐浴更衣,他这才意识到没有听错。
崔令璟把他留在奉瑞宫了。
雪芽刚换上厚衣服,太医就到了,帮他看诊,其中,太医看到手时,问了一句,“私下可有擦什么药?”
雪芽把随身带的药膏给太医,“这个,我最近一直在擦这个。”
太医打开闻了闻,又弄出来一些弄在自己手上,半晌,他点点头,“是好药,不过你手一直在碰冷水,所以这药也保不住你的手。过完这个冬日前,手不要再沾冷水了。我再给你开点泡手脚的药,你每天泡两回,把药材丢进沸水里就行。”
太医把药递给雪芽,“这个药可以继续擦。”
等太医离去,雪芽还有些发愣,没过多久,突然听到外面有人惨叫的声音。他连忙起身凑到窗边,偷偷推开窗户往外看,发现惨叫的人居然是他才见过的那位秀姑姑。
秀姑姑被两个人拖着往前走,头发凌乱,臀部那一块全是红色,像是挨了板子。她口里一直在喊,“陛下,奴婢是一时鬼迷心窍,陛下,饶了奴婢这回吧。”
她没喊几声就被堵住嘴。
而雪芽看到在她后面拖出来的人时,不由关上了窗户。
是小范子他们,好像已经死了,被人拖着往前走,脚都一动不动。
雪芽转过身坐在椅子上,浑身轻轻颤栗,过了好一会,他才低声说:“是他们害我,不是我害他们,跟我没关系。宫里不就是这样吗?不是他人死,就是自己死。”
雪芽留在了奉瑞宫,他回到之前住的屋子,衣服又从太监服换成了襦裙。他不需要做事,每天除了定时泡手脚,就是等着崔令璟召唤。
崔令璟并非每日都有空召见他,毕竟年底了,积压的事情特别多。这日中午,雪芽被叫过去用膳。
他没资格跟崔令璟一起用膳,要崔令璟吃完之后再吃,不过好在皇帝的膳食够丰富,加上崔令璟这几日忙碌,胃口也不大好,大部分的菜都没怎么动。
雪芽正低头吃着,突然听到里间传来脚步声,还没抬头,脑袋就挨了一下。
“还没吃完?”崔令璟拿着一本奏折,脸色不大好看。
雪芽抬头看他一眼,摇摇头。
崔令璟看着雪芽这几日没长几两肉的脸蛋,默默把刻薄的话收了回去,转身回内殿。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他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还没吃完?”
雪芽放下筷子,答了一句,“吃完了,陛下。”
他漱口净手,起身进内殿。
崔令璟坐在榻上,腿上盖着厚厚的被褥,被子里和手里都有汤婆子,一旁是张堆满奏折的小几。
他见到雪芽进来,就招了下手,是那种招猫逗狗的姿势。雪芽表情不变地走过去,听到崔令璟让他坐上来,便脱掉靴子爬进被子里。
雪芽坐进被子里后,用手去摸对方手里的汤婆子。崔令璟察觉到,干脆把手里的汤婆子塞给雪芽,他盯着雪芽看了一会,突然说:“你生辰是什么时候?”
雪芽低头抱着汤婆子,“还有两日。”
“两日?那不是小年夜?”崔令璟有些惊讶,“你小年夜出生的?”
雪芽点点头。
因为是小年夜,所以他娘生他的时候请不到稳婆,是自己生的。
“过了小年夜就十八了吧,有想要的东西吗?”崔令璟问。
雪芽把脚也贴在被子里的汤婆子,听到崔令璟的话,他想到一个人。
贺续兰也问过他这个问题,在驿站的时候。
那时候他跟贺续兰抱在一块,虽然累但心里隐隐又有兴奋,听到贺续兰要给他送生辰礼物,他想都没想就说想要金子。
“奴才想让陛下给奴才弹一曲。”雪芽扬起脸看着崔令璟,“宫宴结束后,就在水溪殿的暖阁那里弹,可以吗?陛下。”
崔令璟眉头一挑,奏折盖在雪芽脸上,“不行,你当朕是什么?”
雪芽把奏折拿下来,改口道:“那奴才能不能在宫宴上给陛下唱一曲?就短短一小段。奴才好久没唱曲了。”
“私下唱不行吗?”崔令璟说。
雪芽脸微微一皱,冷不丁把汤婆子塞回崔令璟手里,“私下唱就没有意义了,只有在宫宴上唱,我才会觉得大家都是过来给我庆生辰的。”他声音渐低,“从来没有人给我过过生辰,小年夜大家都很忙,阿娘也是,她有客人,每次要给我庆祝的时候,都已经过了时辰了。”
话落音没多久,汤婆子重新回到雪芽怀里,他耳边听到崔令璟咬牙切齿的声音。
“你就装可怜吧,等你身体养好了,朕非罚你一顿。”
他虽这样说,但当日下午就叫来宫廷乐师为雪芽伴奏。
雪芽已黑化:略略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