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编的并不好看,边边角角都有些粗糙,但胜在比较结实,应该能穿挺久的。
段惟一看着那双被递到自己面前的草鞋,心里酸软的不行,他强压下快要溢出来的情绪,接过了草鞋。
不大不下,正合适。
他穿着草鞋站起身走了几步,“穿起来还挺舒服的。”
宋小鱼情不自禁的扬起了一个笑,自己的努力被认可,还是很让人高兴的呢。
段惟被她那明晃晃的笑容晃了一下,脚下一个不注意,差点把自己给绊倒。
“你小心些。”
宋小鱼想伸手去扶,段惟一已经站稳了。
看着伸在自己身前的那双有些粗糙的手,段惟一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宋小鱼也没去多想什么,看他站稳了,就把手收了回来。
编完了草鞋,天儿已经擦黑了,两人商量了一下,准备回那条小河边歇一觉,明儿早起再赶路。
趁着天还没黑透,看看还能不能捞两条鱼上来。
回去的路上,段惟一主动提起了那袋野果子,他还想把瓦罐挂在身上,但宋小鱼没让。
男人的身子才好,还是不要太逞强的好。
而且她本来就不是那种一味让别人付出的人,现在他们两个算是搭伙赶路、过日子的关系,为了保持这种关系的平衡,两人都应该有所付出。
回到河边,宋小鱼直接把裤腿撸起来,下了河,现在的天色已经开始黑了,她的视线有些看不清。
抓了许久也没抓到一条鱼,实在没办法,她只好在河底摸了许多河蚌上来,虽然不多,但勉强能让两人今晚不至于饿的睡不着觉。
她把摸上来的河蚌放进瓦罐里,才发现岸边早已没了段惟一的身影。
明明刚刚,他还在这里看她抓鱼呢。
去哪里了呢?
“段惟一!”
没有人回应。
“段惟一!”
还是没有人回答。
宋小鱼赶紧把草鞋穿好,跑到两人刚刚歇脚的地方,那一网兜的野果子还放在原地,但还是没有段惟一的身影。
没来由的,她突然有些心里发慌。她有些焦急的望了望四周,天那么黑,她怎么去找他啊!
这男人到底跑哪里去了?
应该不会发生什么不测吧?他那么高大的一个人,又会水,而且这几日都没有人经过这里。
但如果不是人,而是林子里的野兽呢?但她转念一想,若是真遇到野兽什么的,她应该能听到动静才是。
话是这么说,但宋小鱼提着的心一直放不下来。
瓦罐还孤零零的放在岸边没有人去拿,宋小鱼看着周围漆黑一片的林子,一咬牙,准备进去找找看。
她刚迈出了一个步子,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宋小鱼心中一喜,以为是段惟一回来了。
但她偏过头去,却没发现他的身影。借着月光,她隐隐约约的能看出一个兔子的轮廓,就躲在前面那棵树下。
是野兔!
但她现在却提不起心思去抓。
以前一个人赶路的时候虽然孤寂,但也不觉得不能忍受,和男人朝夕相处了几日后,此时此景,她心里突然有点空落落的。
习惯,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事呢。
一人一兔就这样对视着,谁都没有动作,宋小鱼感到有些奇怪,为什么这只野兔不跑呢?
宋小鱼根本不想去抓它,野兔这种动物太敏捷了,而且现在天儿又黑,她就算想去抓,也抓不到啊。白白的浪费体力。
她不再去管这只兔子,而是迈步朝林子里走去。
刚走了没两步,就看到从面前的林子里走出一个高大的身影,宋小鱼心里一松。
她张了张口刚想说话,就看到从远处飞来一个东西,等到她回过神来,树下的野兔已经倒在地上了。
段惟一把已经受伤不能动的兔子提起来,走到了宋小鱼面前。
他的左手上还提着一个萤火虫灯,扬了扬手,道,“刚在林子里捉的。”
宋小鱼只看着他不说话,段惟一有些疑惑,他复又扬了扬左手,“不喜欢吗?”
宋小鱼没去接,“你去哪里了?”
语气很是冷淡。她有些生气了。
段惟一这会也发现了不对劲,他在黑暗中抿了抿唇,“就去了那边林子里。”
“就去捉这些玩意?”
宋小鱼的语气愈发淡了。
“当然不是。”段惟一急忙辩解道,“我看你捉鱼那么辛苦,本来是想去林子里看看能不能抓些野味的。”
“结果找了一会没找到,我就回来了。最后你也看到了,出来时打到了一只兔子。”
宋小鱼听到这里,一双波澜不惊的眼里终于有了些变化,她接过兔子看了看,一片薄薄的图片直接卡在灰兔子的脖子上,扎的很深。
这野兔虽没直接毙命,但也差不离了。
她是越发看不透面前的男人了,他太神秘了,神秘的让她,觉得很危险。
段惟一看她久久不说话,有些着急,“你怎么了呢?”
“你想去林子里便去,只是为什么不对我说一声?”宋小鱼终于问出了这句话,这才是她生气的根本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