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屋外围了一圈的人,都在等着她回来开饭。
将剩下的棉花包分给众人,邱玉珂吩咐他们回去吃饭吧,不必伺候。
众人得了棉花包,美滋滋的退下。
小米粥喝了一半,给各房各院送棉花包的佩奇也回来了,嘴角沾着棉花包的碎屑,眼神有些慌张。
邱玉珂一时间觉得头疼:“佩奇啊佩奇,姑娘我亏待你了吗?让你送个棉花包你都偷吃?您到底是饿还是馋啊?有点主角包袱行不行?”
佩奇眨巴着眼睛,舔了舔唇:“姑娘,我没有偷吃……夫人赏的。”
“我娘给你的?”
“嗯!”佩奇重重点头。
小丸子轻声说道:“没有姑娘的允许,佩奇怎么敢偷吃……”
邱玉珂语塞,好吧,是她一大早心情不好殃及池鱼了。
不过想到娘和佩奇都会武功,眼下又赏赐棉花包给她吃,总觉得二人之间有什么联系似的。
佩奇被看的浑身发毛,全然没读出三姑娘眼神中:主角以后会不会报复我,这种深层含义。
邱玉珂深深叹气:“坐下一起吃饭吧。”
“谢姑娘。”
亲自给佩奇夹了点小菜,希望她忘记刚才的不愉快,夹到一半又担心有讨好主角嫌疑,讪讪收回筷子。
她太难了,她怎么这么难呢?
对!要怪就怪那个倒霉国师!好端端的,你干嘛要娶我啊!
而此时的罪魁祸首众望所归的打了个喷嚏,刚打开房门的侍卫却是大气不敢出一下。
“这天儿忽的就冷了,大人出门还是加件大氅的好。”也就只有李公公敢面带微笑的劝劝脸色和天气一样寒冷的国师大人。
明净川负手而立,看着院内红枫浸染寒露,似是在自言自语:“不必,不冷。”
他心里头也有一股无名之火,本就是一段郎不愿,妾无意的姻缘,第一次见到邱玉珂的时候他就想过悔婚。
但也只是动了悔婚的心思,尚未付诸行动,毕竟这是他经过一番推演得来的妻,就这么悔了,难不成终生不娶吗?
这更不行,婚配嫁娶乃人伦纲常,他既是国师,更要遵先人之训。
扭头看向李公公,大斉国师略有沉吟,缓缓开口道:“猫猫狗狗,好养吗?”
“啊?”李公公一时间受宠若惊:“大人想养个小玩意了?”
男人没吱声,只是拾级而下,针功繁复的锦袍下摆,漾出一圈水样的光泽。
今日早朝,他是要去的。
身为大斉国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只有他的肩舆能入永道,并前往清泰殿的方向。
可尚未进入清泰殿广场,便有内监将他急急拦下。
李公公认出来的是皇后身边的人,时辰尚早,高耸的清泰殿恍如巨人一般屹立在东方,堪堪一点晨光透过殿顶的瑞兽石雕撒向广场,而偌大的清泰殿前除了戍卫再无旁人。
小太监在萧瑟的晨风中直打哆嗦,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件很越矩的事。
“皇后娘娘身体不适,请国师往中宫一趟。”
外男不入后宫这是规矩,但若是为皇室祈福,驱除病痛,国师的职责又和太医无异。
国师进出皇宫的肩舆华丽且招摇,月白绡纱明暗间只能看到明净川慵懒斜靠的身影,却看不清他的表情。
沉吟半晌,李公公本想替他回绝,毕竟今日晨起,大人心情似乎不是很好。
正待开口,背后已响起一个清冽的声音:“带路。”
“是!是!”传话的内监喜不自禁。
于是肩舆转往凤梧宫,皇后也已身体不适为由拒了晨昏定省的妃嫔,此时夏秋交替,花落叶枯,凤梧宫在晨起的朝阳中略显冷清萧瑟了些。
当朝皇后乃是杨家之女,杨家本是小门小户,这些年倚仗皇后和太子逐渐势起,在京中已有一席之地。
而帝后和,君臣睦,太子之位本该固若金汤,却不知为何京中传言,皇上有了废储的心思,如果他没猜错,皇后叫他来,便是为了太子一事。
明净川刚踏足凤梧宫主殿,一股刺鼻的熏香便让他想也不想的扭头就走。
一女子的声音自里间传来:“国师大人!”
随即便是一阵仓促的脚步声,又一叠声的呼唤:“国师大人留步,且为本宫指点迷津!”
忍不住腹诽,光是你对香料的品味就挺迷了好吗。
出了门尚还觉得肺腑之内浊气未清,碍于对方皇后的身份,只得回头见礼:“皇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