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名字!不愧是娘!”
“嗯,才听你哥给你的棉花包起了名儿,日后人人都爱吃饭遭殃,你娘脸上也跟着有光不是。”
娘,这名真没啥好沾光的,我都不想承认自己跟饭遭殃有关系了好吗!
看女儿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方氏抬手给她整理了一下衣衫,目光不觉柔和了许多:“明日你大哥下聘,你二姐的婚事也要议了,最迟明年年底,你也该出阁了。”
“啊?”怎么突然间说这种沉重的话题:“娘,咱们还是聊聊饭遭殃吧。”
方氏摇头道:“娘知道你不想嫁给国师,但凡有办法改变,娘都会遵从你的意愿。”
邱玉珂觉得她这话好像不是在说她,而是在说自己一般。
二十年前,她是否也曾为自己的婚姻挣扎过?反抗过?
“娘……”
“嫁入国师府,是我们高攀,好在是陛下赐婚,日后就算国师三妻四妾也不会委屈了你,若顺你的意,便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若不顺你的意,娘就是拼了一身剐,也会救你出火坑!”
“娘……”邱三姑娘的眼睛湿润了:“娘……你是不是记错了?明天是大哥下聘,不是我啊,你这话说的有点早了吧?”
“啊?”方氏骤然醒悟:“哦!你哥?”
“对啊,您该去嘱咐嘱咐大哥,让他珍惜媳妇啥的。”
方氏冷笑出声:“我儿子品性长相那都是一流的,想做我儿媳妇的不要太多,一个不行就休了换另一个好了,多大点事儿!”
娘……您双标的要不要这么明显??
方氏说完就得意洋洋的走了,脚步那叫一个轻快,表情那叫一个嘚瑟。
不过邱玉珂知道,就算娘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对梁家姑娘还是一万个满意的,光是下个聘礼就把家里里里外外修缮一新,每天都在盼着新媳妇进门。
所以……不对!
她突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国师的娘还活着吗?如果还活着,这个堪比人瑞的婆婆好不好相处啊。
“姑娘,你的脸绿了。”佩奇告诉她。
“又白了。”小丸子如是说。
邱玉珂看着她俩,忍不住想感慨一句:被恶婆婆支配的恐惧,你们不懂。
礼部侍郎家的公子娶媳妇下聘,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邱文山的大哥遣了家仆送来数份大礼给侄子撑场面,还送了书信表示生意太忙走不开,等大侄子成亲那日一定带着全家老小来喝喜酒。
礼物的最后还有给老娘的补品,连带弟弟,弟妹的也装了一车,另有绫罗绸缎等物是给几个孩子的,邱玉珂自然也分到了一份。
而方氏的娘家却一点消息也没有,也难怪她邱玉珂不知道自己的娘是永安伯府的,自她养病到大哥定亲,永安伯府都没露个面,而全家上下也都习以为常。
不得不说,方氏一个没娘家撑腰的媳妇能在后院立足,果然还是得靠拳头硬啊。
待到大哥下聘的这一日,阖家上下热闹非常,家里的弟弟妹妹也都装扮一新,不知道的还以为今日是迎新的日子。
大哥的一众好友早早的到了府上帮衬忙活,一会他们还得陪大哥往梁府去。
邱三姑娘看着府里人来人往,人进人出,丫鬟小厮忙的脚不沾地,只觉得分外新鲜,一会看看这个,一会摸摸那个。
不大不小的院子全被裹着红绸的聘礼占满,且不说茶酒聘雁这些必须的,另有三牲鱼鹅各两对,喜饼金果各色糖各四盒,米面数担。
聘金多少她没看到,只看到小厮各自托着红绸盖着,那胳膊微微发颤,应该分量不轻。
邱大人今天没去衙门,端坐中堂笑纳贺喜的人,而老太太则跟来访的夫人们话家常。
里里外外张罗的都是方氏,看得出她没少做功课,身边带着一位老道的嬷嬷,也不知是从哪家夫人处借来的。
邱玉珂扒着月洞门往院里张望,老娘正忙着做最后的盘点,待吉时到了就要出发了。
看了一会肩膀上发沉,她抖了抖肩:“佩奇,轻点。”
佩奇却好像将全身的重量全压在她身上一样,压的她两股战战瑟瑟发抖。
“我说佩奇……”
一回头,一张惨白的大脸扑面而来,惊的她双腿一弯,好在佩奇神力,托住了她。
回头看看佩奇,又看看面前这张大白脸。
“白,白姨娘?”她有点不太敢认。
白姨娘站直了身子,摇着自己那把招摇华丽的羽扇,唇珠一点殷红,笑呵呵的看着邱玉珂道:“三姑娘也来看热闹啊。”516516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