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您别吓奴婢啊……”小丸子一脸的泫然欲泣。
佩奇亦睁大了眼睛看她看的目不转睛,唯恐一眨眼,眼前的人就会不省人事,就跟上次一样,从国师府回家,她便缠绵病榻整整两个月。
当时虽然担心,但也没有要为自家姑娘拼命的想法,如今不一样了,若姑娘再有个三长两短,她就算死也要死在国师府!
“没事,真的只是着凉。”邱玉珂又擦了一把脸,好让自己振作起来。
转而又问小丸子和佩奇:“我以前,是不是很坏……”
“没有……”小丸子摇头:“姑娘是好人……”
“你不用安慰我了,我知道以前自己很坏,但我没想到会这么坏……”
佩奇却道:“夫人说,是她惯的!”
好吧……她的嚣张跋扈果然跟娘脱不了干系。
“夫人怕姑娘日后成婚在夫家吃亏。”
但娘可能没想到,她的这套宅斗理论适用于邱家,不一定适用于别人家,尤其还是大斉国师这种,动辄就能把人送到地狱去的夫家,分分钟把她吃的死死的。
“罢了,过去的事都过去了,回去后,你们不许说我在国师府被欺负了,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听到了吗?”
二人对视一眼点头,三姑娘真的跟以前不一样了。
八月十五中秋节,正是阖家团聚的好日子,花灯将整条街照的灯火通明,男女老少各个喜笑颜开,连带歇业的鲜公楼也在她的授意之下开门给百姓纷发月饼博取路人粉,拿到月饼的众人各个兴高采烈。
邱文山和邱夫人方氏却笑不出来,站在门口焦灼的等着女儿的马车。
待看到平吉巷巷口出现了一辆熟悉的马车,二人上前两步迎了出来。
“玉珂?”马车挺稳,方氏迫不及待的唤她。
“娘。”邱玉珂裹着胡毯从车上下来,看到站在娘背后亦一脸担心的邱文山,甜甜的唤了声:“爹。”
邱文山就着门口的灯笼打量着女儿没有异色,这才干咳一声道:“怎么才回来呢,都等着你呢,快进来。”
作为父亲,邱文山的担忧藏在看不见的地方,唯恐被人发现。
方氏却不一样,抓着女儿上下看了一遍,这才放心:“夜里凉,你出去也不知多穿件衣裳。”
后者裹紧了身上的胡毯嘻嘻笑道:“多亏小丸子给我带了条毯子,阿嚏!”
“你看!着凉了吧!这么大个人了,事事都要娘操心!”
“就算我七老八十了你也是我娘啊,您不操心谁操心!”
“少来这套!七老八十还让我操心?你想的美!我还能不能歇歇了?”
邱玉珂挽着方氏的胳膊撒娇:“娘最好了!”
方氏忍俊不禁,拉着闺女大步跨过门槛回家,心里头的大石头也终于重重的放下。
邱玉珂不敢想,经历过一次与女儿的生死别离,她去国师府的这段时间,方氏内心会经历怎样的煎熬。
八月十五的夜,邱府在后园花圃摆了饭菜,众人也都吃的差不多了,都围在老太太身边共聚天伦。
这会儿看到邱文山和方氏带着三姑娘来了,纷纷迎了上去。
老太太亦满面慈爱,笑呵呵道:“三丫头回来啦?快,都等着你回来吃这个大月饼呢!”
餐桌正中摆着一个硕大的月饼,烤的焦皮酥软,色泽澄黄,订制模具在上面还拓印了五个大字大力出奇迹。
厨房今晚下了大工夫,做了一桌子的精美菜肴,但动筷子的并不多。
屈膝向老太太见礼,邱玉珂自告奋勇道:“那我来切月饼吧。”
“好,好!”老太太喜笑颜开。
邱玉珂环视一圈,温婉的罗姨娘从始至终都在看着她笑,似乎是打心眼里关心她此去到底有没有受到什么刺激。
二姐看到她无碍亦松了口气,还端了碗姜茶让她喝了暖身子。
就是白姨娘也乐颠颠的凑了过来,将一把水果刀塞到她手里:“等半天了,特地留着肚子吃这个大月饼呢,方才我们还在说呢,长这么大没见过这么大的月饼,不知道里面什么陷呢!”
四妹邱珊一旁没好气的噘嘴:“除了大一点也没什么特别的。”
小弟邱博眼巴巴的看着她,头一歪,露出小孩子纯稚的笑容。
无论亲疏远近,都是她的家里人,在外头受了委屈,回到家便是回到了避风的港湾,忍下鼻头的酸涩,她眼眶微红:“那,那我切了啊!”